現代設計教育體系中工學坊模式構建的現實意義
[論文摘要]工作室制在包豪斯奠定起來的現代設計體系中占有重要位置,尤其是在將概念性的設計預想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道路上,它邁出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第一步。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今天設計院校中的工作室模式顯然不能純粹從形式上追隨包豪斯,也有必要通過對包豪斯精神的分析并結合現實情況來厘定工作室的全新內涵。從設計學科的職業(yè)屬性出發(fā),在設計人才培養(yǎng)的過程中切實貫穿“學必工”的理念,搭建好與教學目標相適應的育人平臺——設計坊。
[論文關鍵詞]包豪斯 現代設計教育 “學必工”工作室 工學坊
設計作為一門職業(yè),隨著的高速發(fā)展,逐漸發(fā)揮出日益重要的作用。與此同時,以培養(yǎng)各類設計專業(yè)人才為目標的設計教育,也開始受到普遍重視。職業(yè)與教育是息息相關的,設計教育自誕生之日起就顯示出了其非常明確的傾向——將學生培養(yǎng)為能夠在工作崗位上充分利用在校期間所學知識與技能的專業(yè)型人才。正因如此,從第一所具有現代意義的設計學院——包豪斯建立之日起,“工學結合”便已在設計教育領域踐行了,其具體表現形式就是工作室(Workshop)模式的建立。
時間已經證明了工作室之于設計院校的必要性,因此,現今世界上大部分設計院校都將工作室模式納入到了自己的教育體系之中。
一、工作室模式建立的目的
正如世界著名平面設計師原研哉所言:“在回望包豪斯時,要像我們平時眺望銀河系一樣:首先從整體上去把握它的精神,進而面對它的本質。”因此當我們從根本上去探究包豪斯工作室模式的緣起時,不可能繞開格羅比烏斯(Walter Gropius)當年籌辦包豪斯學校的動機。
1.設計教育的社會使命。1919年的德國可以用百廢待興來形容,為了尋求國家的振興,各種形式的探索此起彼伏。深知戰(zhàn)爭殘酷的年輕師格羅比烏斯經過反復斟酌,決定通過創(chuàng)辦學校的形式去爭取德國的未來。“公立包豪斯學校”(Staatliches Bauhaus)便在這種社會背景下誕生了(后改稱“Hochschule für Gestaltung”,意為“設計學院”,在設計學界通常被簡稱為“包豪斯”。由于包豪斯在現代設計教育體系中所做出的卓越貢獻,其名稱在當今已經被演繹為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符號)。
包豪斯逐漸將標準化、批量化生產納入到了現代設計及其教育體系之中。這種思想轉化為形式,即表現為包豪斯那些典型的幾何式產品造型。此外,包豪斯還鼓勵學生進行創(chuàng)新,這種創(chuàng)新不單純停留于造型層面,它還包括新的發(fā)掘和新技術的應用。僅有圖樣上的二維造型是遠遠不夠的,在包豪斯的教學理念中,學生不但要設計出具有創(chuàng)新性的產品,還要親自動手將其實現出來。這也是促成包豪斯工作室模式建立的直接原因。
2.以技術為依托的工作室模式。在包豪斯時代,工作室一詞的含義不像我們今天所聯想的那么寬泛。從表面上看,它指的其實就是充滿各種加工設備的工作車間,根據不同類型,分別以“金屬”“家具”“紡織”等名稱來加以命名。包豪斯建立初期,學生在工作室中以學習各種手工藝技能為目的;而到了1923年之后,工作室漸漸演變成了師生將頭腦中的設計預想轉化為現實產品的試驗場。工作室與一般的授課型教室不同,它的目的是將學生在普通教室中習得的理論知識轉化為現實的設計作品。
由于包豪斯在建校之初帶有手行會的性質,因此強調學生們親自動手完成作品成為教學中的重中之重。格羅比烏斯認為是需要假以靈感才能實現的,所以藝術是不可教授的,但與生產密切相關的設計則在很大程度上依托于技術,而技術通過學習是可以掌握的。這種“技藝結合”的觀念使他堅定不移地將工作室模式帶入到了設計教學之中。正因如此,一般學校中通用的“教師”與“學生”在包豪斯被冠名為帶有明顯手工業(yè)行會色彩的“師傅”與“學徒”。
1919年的《國立魏瑪包豪斯綱領》中就非常明確地指出“為學生找工作”是學校的原則之一。這說明學校應肩負起為社會輸出人才的責任,同時也強調了設計學科服務于社會、服務于產業(yè)的根本屬性。包豪斯這種務實的辦學原則在今天看來依然是順應社會發(fā)展形勢的,因此圍繞此原則而創(chuàng)辦的工作室在今天同樣具有現實的借鑒價值。
二、作為工學結合最佳平臺的工作室
1.設計院校中工作室的現實屬性。包豪斯時期“工學結合”的首個重大項目應該就是格羅比烏斯和學生一起設計的德紹包豪斯校舍了。這個設計與包豪斯宣言中所聲稱的一切服務于建筑的口號切實地吻合在了一起,因為整棟建筑中所應用到的產品幾乎都由包豪斯師生親自設計并制作,成為“學以致用”的經典案例。其中就包括馬歇·布魯爾(Marcel Breuer)設計的瓦西里(Wassily)椅,而實現產品的地點就在包豪斯的金屬、家具等工作室中。扎實的手工藝基礎為學生的設計方案提供了實現的可能,工作室也由于開始行使其基礎課、理論課效果的職能而成為設計教學體系的重中之重。由此可見,當設計要為社會提供服務時,意識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身體力行地掌握相關技術。
2.蘊涵于設計工作室中的“學必工”。我們可藉由包豪斯教員結構的變化將工作室模式的機能組成觀察得更為透徹。包豪斯剛剛創(chuàng)建時,所招募的教員基本上都是從事繪畫和雕塑的藝術家,他們并不是職業(yè)的設計師,因此格羅比烏斯是以“形式導師”之名聘任他們的。所謂形式導師,即如伊頓(Itten)等教員一般,主要在于傳授理論,并幫助學生建立創(chuàng)造的意識。而為了切實加強學生們的實際動手能力,格羅比烏斯另外聘用有經驗的工匠作為工作室導師,專門負責教授學生具體的手工藝操作技巧。
由此可知,設計理念必須結合實際動手能力,才能轉化為現實的設計成果,從而為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做出貢獻。經過幾十年的發(fā)展,在我們現行的教育體系中,工作室已經不再囿于場所的概念,而是發(fā)展出了諸多的新形式。但不管怎樣,今天廣泛存在于設計院校中的各種“工作室”都反映著一個同樣的信息:“工”與“學”之間是“學必工”的交融關系,而不是簡單的“工”“學”疊加。學生到學校學習的目的不是為了拿文憑,而是在畢業(yè)后能找到相應的工作,真正踐行“學以致用”,這也正是設計教育中工作室模式的營建意義。
三、包豪斯設計帶給我們的思考
1.常規(guī)的設計基礎課程并沒有受到高度重視。設計是很務實的專業(yè),它通常表現為極強的應用性。因此對于它的評估需要量化為一定的標準。無論多么超前的設計觀念,都必須通過扎實的知識與技能來實現。可是目前,對應設計師基本技能的常規(guī)課程,并沒有切實地解決手繪、繪圖、模型制作、設計史論以及原理等問題。
究其原因無外乎以下兩點:其一是這類課程還沒有在教學內容、教學方法和評價指標上充分體現出“學必工”的理念,“慣性思維”的痕跡依然存在,因此尚有較大的改革空間。其二是我們的一部分教師很少涉獵真實的設計項目,并不具備為學生做示范的能力,這種只能“言傳”,不會“身教”的教學狀態(tài)又如何能夠保證全面落實“學必工”的理念呢?
常規(guī)的設計基礎課程是設計教育的根本,它往往能夠最真實地還原一所設計學院的綜合實力。如果這一環(huán)不能抓牢,那么所有建立在功利主義立場上的形式都是多余的。設計教育培養(yǎng)的是人,“學必工”的理念應該貫穿于設計教育的始終。當設計在國民中扮演更重要角色的今天,對于這一點的闡述顯得實為必要。
2.畢業(yè)設計還沒有真正與現實生產結合起來。國際上最負盛名的設計院;旧戏植加诿绹、日本、德國、荷蘭和北歐。在這些國家中,應用型設計學院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即采用學生與企業(yè)合作的形式來運作畢業(yè)設計,如美國洛杉磯帕薩迪納中心設計學院和瑞典伍爾墨大學設計學院等。眾所周知,畢業(yè)設計是一名學生大學階段所學知識、技能的綜合性平臺。如果學生可以通過與企業(yè)合作的形式進行創(chuàng)作,不但可以為今后的就業(yè)提供契機,還有可能會為企業(yè)創(chuàng)造出一定的商業(yè)價值,但前提是學生需要在畢業(yè)選題之前達到企業(yè)的基本要求并與企業(yè)一起探討以確定選題。而這種前提指的就是由若干常規(guī)課程交織、積淀而成的綜合素質。
我國的設計學院在學生進行畢業(yè)設計時大多也以這種模式為發(fā)展目標。但是限于我國現階段制造業(yè)的實際情況,不可能使每個學生都能擁有與企業(yè)合作的機會,與學生合作的企業(yè)也并不都是以發(fā)掘創(chuàng)新設計的可能性為目的。鑒于我國設計院校實訓設備的現實情況,不可能讓學生在工作室完成高精度的產品模型。如果到模具廠去加工,其費用對于學生而言又難以承受。因此,大多數畢業(yè)生的畢業(yè)設計選題還不能與實際項目相接軌,大多是在教師的下去完成某個虛擬課題,而且其焦點僅僅落在“概念設計”上?上攵,在這個能夠使學生完整經歷從創(chuàng)意設計到產品實現全過程的育人環(huán)節(jié),其實際效果是打了大大的折扣。
這種現狀促使我們對工作室的舊有形式做出思考。只有場地和工具的工作室是否足夠應付對實用性人才的需求呢?工作室模式是否應該在現階段發(fā)展出不同的形式以迎合與時俱進的呢?彼德·多摩(Peter Dormer)在論述現代設計的意義時曾用一整章的篇幅闡述關于工作室工藝的意義和風格。同時他也指出傳統的機器在今日已經可用計算機軟件作為同位語。這再次證明了工作室模式的轉型與發(fā)展是大勢所趨。
四、設計工作室模式的現狀分析及發(fā)展構想
1.我國現階段設計坊模式的四種類型。第一,以某一專業(yè)為單位而籌建的工學坊單元。這種模式較為多見。其主要目的是以學院為依托接受企業(yè)或客戶的委托,提供解決方案。這種模式的工學坊在人員組成上往往采用師生混合的方式,即年富力強的教師帶領青年教師和一些專業(yè)中的優(yōu)秀學生參與到實題設計中去。優(yōu)點是可以使學生在就學期間便能直接接觸到市場,得到“真刀實槍”式的訓練;缺點是限于資源因素,能真正進入到工學坊參與實際工作的學生數量有限,這就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其他學生受教育的權益。從長遠的角度看,如何有效地解決該模式可能造成的“重點”與“一般”問題,兼顧教育的公平性原則就顯得非常必要。而在組織設計到過程中尋求平衡點,應是一種務實的途徑。
第二,企業(yè)實題導入課堂,使常規(guī)教學向工學坊模式轉型。這種模式在常規(guī)教學設計中的某些專題設計課的基礎上轉型得出。如果教師能夠適時將企業(yè)的實際課題引入到教學之中,就能使全班學生以解決實際問題為出發(fā)點進行系統的學習和訓練。此模式的優(yōu)點是使所有學生都能從課題中受益,但缺點是如果企業(yè)本身的課題要求不高,那么學生的設計思路、訓練強度必然會被約束在一個較低的水平。但如果企業(yè)本身具有較強的設計開發(fā)能力,是否樂意將課題開放給學生們去做也是一個問題。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模式的運行取決于授課教師本人在業(yè)界影響力的強弱,同時也有賴于更高層面的校企合作制度設計。
第三,聘請知名設計師以課程為單元開設專題工學項目。此模式即聘請在行業(yè)內具有較廣泛認可度的一線知名設計師以工學坊的名義授課,以解決學生在學習中遇到的最實際問題。這種模式的優(yōu)點是期限較短,可操作性及運行效率較高。由于學院可以審時度勢地選聘某一時期最典型的設計師執(zhí)教,因此可以使課程的目的更有針對性。而且此模式可以以一門單元課程的形式進行,所以整個專業(yè)的學生都能受益,這就為工學坊及常規(guī)課程在學分制上的接軌提供了可能。知名設計師不同于教學崗位的教師,他們在行業(yè)內具有廣泛的認可度,往往在學生中有較高威信。加上他們本人都在一線從事設計工作,因此在將學生往職業(yè)的道路上引導時能夠使他們避免走很多不必要的彎路。對于在課堂中表現優(yōu)異的學生,設計師們有可能會推薦他們在某些合適的工作崗位上就業(yè),這對于學生未來的職業(yè)生涯是大有裨益的。但這種模式的缺點在于設計師在進校授課的時間安排和課題完成的期限上,與學校要求事先設計好并嚴格執(zhí)行的教學計劃等硬性指標會存在一些沖突。這就要求學校應在辦學機制和宏觀的教學管理模式上給予院系一定的獨立性和自主權。
第四,企業(yè)策劃的設計訓練營。此模式指的是由知名企業(yè)策劃的一些具有專業(yè)性質的設計訓練營,如索尼(中國)公司于2007年舉辦的學生設計夏令營等。通常舉辦此類設計營的企業(yè)本身已經具有良好的品牌形象和雄厚的經濟實力,因此在招募時各設計院校的學生都會踴躍參加。優(yōu)點是學生們可以走出校園,在一線設計師的指導下,與其他院校的同齡人一同為了某個共同的課題而協作。而且他們能在工作中親身感受到名牌企業(yè)的卓越理念和設計氛圍。缺點是此類設計訓練營的舉辦缺乏穩(wěn)定性,不能保證知名企業(yè)每年都會舉辦類似活動。
2.關于設計院校工學坊模式的構想。綜上所述,工作室在今天的設計教育體系中已經有了新的形式探索,這充分證明了“以工檢學”系統的合理性。雖然現階段常見的幾種工學坊模式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問題,但由于它們各具特點,因此在我國設計教育改革的過程中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我國的現代設計教育從20世紀80年代起步以來,有了長足的發(fā)展。但由于設計學科的復雜性和不同設計學科之間的相異性,我們不可能如公式一般得出精確唯一的“解”。所有的改革都是探索性,而非詮釋性的。
只要我們緊扣“學必工”的理念,那么任何形式的嘗試都將是有積極意義的。考慮到我國制造業(yè)的實際情況,我們不可能將工學坊的核心全部轉移到企業(yè)內部中去。學校是育人之地,教師的根本職能是“傳道、授業(yè)、解惑”。因此教師的首要職責是將學生應該掌握的基礎知識與技能在常規(guī)課程中系統、完整地傳授給學生,并讓學生明白為什么要學這些課程,這些課程之間又有什么潛在的聯系。這一點也是我們稱其為“工學坊”而非“工作室”的一個主要原因。
至于對學生掌握知識、技能情況的考查與評價,可以通過與企業(yè)或設計公司合作的形式來進行。畢業(yè)設計和一些高年級的專題設計課程皆可作為接軌的平臺。當然,前期學生習得的能力越強,后期與企業(yè)成功接軌的可能性就越高。而學生畢業(yè)設計最終方案的實現是利用學校的實訓室來完成,還是由企業(yè)代為加工,均可在畢業(yè)設計合作之前由校企雙方討論以達成明確意向。
現代設計的意義決定了“學必工”的屬性,包豪斯首次將這種屬性轉型為工作室模式,繼而以此為平臺奠定和創(chuàng)造了現代設計教育的嶄新形式基礎。我們今天進行的工學坊模式探索應是包豪斯精神在現代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但是無論以何種模式來構建工學坊,我們都要以工作室創(chuàng)建的初衷為根本,這或許正是我們今天依然對包豪斯肅然起敬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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