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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約束與區域經濟發展機制研究
過去的三十年,中國創造了經濟高速增長的奇跡,成為世界上發展最快的國家之一。但是伴隨著經濟的高速增長,中國也面臨著一些新的問題,集中表現為資源約束、生態失衡、社會分化等日益尖銳的矛盾。在這一背景下,我國十一五規劃綱要從優化開發、重點開發、限制開發和禁止開發四種類型,以及分類區域政策五個方面首次提
出主體功能區建設的問題。然而,從目前主體功能區建設的實施效果上看,我國主體功能區建設還存在明顯不足,主要表現為主體功能區理論基礎薄弱,現有區域經濟增長理論對主體功能區形成機制缺乏有力解釋。事實上,主體功能區作為現有區域經濟理論的重大創新,其實質是將環境約束、人地關系等具有區位特征的生產條件重新作為要素納入理論分析。因此,只有從空間視角出發,充分考慮區域經濟發展所需各種要素的區位特征,我們才能進一步探尋主體功能區的理論基礎,并對主體功能區蘊含的客觀規律做出更加符合現實的理論判斷。
一、非正式約束與經濟適宜度
(一)非正式約束與要素區位屬性
不同區域所擁有的特殊環境是該地區經濟發展的客觀基礎。作為在漫長歷史演進和發展過程中所形成的地區性特征,非正式約束對其區域內經濟主體的價值趨向、道德規范、行為選擇具有重要的影響。哈耶克(Hayek)等新制度經濟學者認為,在長期的經濟活動中,那些無意識而成的價值觀念、道德理念、風俗習性對于經濟主體的行為選擇具有重要作用。這些人文因素區別于制度、法律等強制性約束,而是一種非正式的行為約束[1]。同樣,諾斯(Douglass C.North)等學者也認為,非正式約束作為生產活動不可或缺的一種要素而對區域經濟增長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符合現代精神的約束環境對經濟發展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而傳統保守的約束環境則會阻礙經濟發展[2]。
雖然經濟學一直關注非正式約束對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但是經濟學者卻對經濟增長理論是否應該引入非正式約束分析遠沒有達成共識。這種爭議,其本質是非正式約束的區域性特征使其顯著區別于傳統經濟性要素而具有明顯的區位屬性,正是這種區位屬性使得非正式約束無法納入新古典經濟學的理論分析中。一般認為,新古典經濟學憑借其嚴謹而周密的數理分析,標志著現代經濟增長理論研究范式的數理變革。正如克魯格曼(Krugman P.)所說,“邊際主義分析使新古典經濟學可以將經濟學與數學有效地結合起來,……這種邊際分析的凸性假設明顯區別于過往的任何經濟學[3]。”凸性假設是新古典經濟學理論分析的邏輯前提,然而這種凸性假設無論是在生產領域還是在消費領域卻都無法兼容要素的區位屬性。在新古典經濟學中,區位因素的引入無法保證消費的凸性假設,如果存在凸性假設,那么消費者則在追求最大效用的訴求下會在整個經濟空間進行均勻消費,顯然這與現實經濟表現明顯不符。同樣,區位因素的引入也無法保證生產的凸性假設,如果存在生產的凸性假設,那么生產活動也會在不損失效率的情況下在經濟空間均勻分布,從而聚集會因為地租的上升而不復存在,世界也將是一個“無城市的世界”。因此,在無法解決凸性問題時,新古典經濟學傾向于舍棄要素的區位屬性以便保證其形式上的科學表征。
盡管新古典經濟學舍棄了要素的區位屬性,但經濟學家們卻一直沒有忽視對要素區位屬性的研究。一般認為,現代經濟學可以溯源到亞當·斯密的《國富論》,那么當我們研究要素的區位屬性時,是否也可以回到斯密那里尋找啟示呢?實際上,在《國富論》中斯密認為要素及要素稟賦是經濟活動的起點,所有影響經濟主體行為的因素都是要素的范疇,要素既包括(勞動、資本等)經濟要素,同時也包括(宗教、道德等)非經濟要素[4]。如果像斯密所說,宗教、道德也是影響經濟主體行為的要素,那么這就意味著,復雜經濟活動的構成必然包括區位因素的影響。然而,盡管經典作家已經注意到了經濟活動中的區位影響,但是對于經濟活動區位內涵的認識和理解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此過程中,經典作家們曾做出過這樣一種判斷:任何經濟地區都不可能賦存其生產中所需的全部要素,生產要素克服區域障礙從而進行區域間流動就成為生產活動正常進行的重要前提。因此,在生產的初級階段,人們開始有意識地促使著經濟要素的區域間流動。在這種努力下,尤其是隨著高速運輸工具的普及,經濟要素在不同區域間流動的運輸成本不斷降低,區域間經濟要素轉移的空間成本對于生產的影響也已經開始大大減弱。但是與此同時,隨著我們對要素認識的不斷深入,以及區域間經濟發展差異的日益嚴重,我們對要素的流動 性也有了新的判斷。有些要素只在特定區域存在,它們不能在區域間進行流動,這部分要素在生產活動中表現為較強的區位特征。尤其是不同區域所擁有的非正式約束環境,其作為在漫長歷史演進和發展過程中所形成的地區性特征,其他區域無法通過移動或復制來獲得這種生產中的環境支持。可見,要素的區位屬性是我們對現實經濟問題進行研究時所無
法規避的問題,對于經濟活動的分析,我們只有充分考慮要素的區位屬性,才能準確地辨析經濟活動的空間特征及其客觀的演進規律。
(二)經濟適宜度的定義與研究內容
如果我們意識并承認要素具有區位屬性,并且從區位的角度上看,非正式約束又是特定區域顯著區別于其他區域的重要特征,其他區域無法通過復制或模仿來獲得這種經濟活動所必須依賴的環境因素,那么生產過程中非正式約束與其他經濟性要素的相互作用及其規律就成為接下來需要我們關注的問題,換句話說,我們此時面臨著如何從非正式約束視角解釋主體功能區形成的問題①。正如前文所說,非正式約束和經濟性要素的共同作用,是保證生產順利進行的重要前提。如果非正式約束環境與該區域經濟性要素能夠相互匹配,區域生產自然能夠實現其經濟目標;而如果非正式約束環境與經濟性要素不能相互匹配,區域生產就很難達到理想的狀態。此時,無論是增加經濟性要素質量上的投入,還是增加它們數量上的投入,區域經濟仍可能會面臨嚴峻的狀態。這是因為,造成區域經濟面臨嚴峻狀態的原因,既不是經濟性要素“質”的問題,也不是“量”的問題,而是其與該區域非正式約束環境適宜與否的問題。因此,以非正式約束條件為基礎,充分考慮非正式約束與經濟性要素的相互匹配,從而形成科學、合理的經濟秩序,就是我們目前要研究的重點。這種新的經濟秩序我們稱之為經濟適宜度。 EADi=(■?棕jEUDij)(■?棕jECij)-1
其中,EAD為經濟適宜度水平,EC反映的是非正式約束條件,EUD反映的是經濟性要素的利用度,i是不同區域的序號,j代表不同的經濟性要素種類,ω是權重系數。非正式約束條件是指特定區域的經濟活動在科學、合理的安排下所能達到的最大社會經濟總量;而經濟性要素利用度則是在既定的非正式約束條件下,如何最高效率地對各種經濟性要素進行配置以獲得更高的產出。經濟適宜度是衡量要素配置效率的一個重要指標。一般來講,非正式約束條件是區域經濟發展的經濟基礎和客觀條件,區域經濟發展必須以其非正式約束與經濟性要素科學、合理的匹配為前提,如果區域經濟的發展模式不能與其非正式約束環境相互適應,那么盡管該區域短期內可能獲得發展,但是從長期來看,區域經濟未來發展潛力必然會因為非正式約束環境的排斥而面臨嚴峻的狀態。另一方面,非正式約束對經濟性要素具有明顯的效率選擇性。特定區域的非正式約束條件往往可以和不同的經濟性要素相結合,但其生產效率顯著不同。換句話說,在既定的非正式約束條件下,特定區域可以通過對經濟性要素進行效率選擇,從而使得區域經濟活動績效向帕累托最優狀態進一步逼近。
二、經濟適宜度與主體功能區形成機制
雖然經濟適宜度以度為其形式表征,但是區域經濟發展過程中非正式約束與經濟性要素之間科學合理的經濟秩序卻是其研究的深層次內容。因此,當我們對經濟適宜度進行解析時,主體功能區形成的理論基礎也逐漸開始清晰。“十一五”規劃綱要明確提出,各地區要“根據承載能力……,統籌考慮未來我國人口分布、經濟布局、國土利用和城鎮化格局,……,形成規范的空間秩序,……。”[5]從規劃綱要所反映的國家發展戰略的出發點來看,廣義的“承載能力”必然包括不同區域在其漫長歷史演進中逐漸形成的非正式約束環境,不同的主體功能區的建設和發展必須與其非正式環境相適應。此外,規劃綱要中所要求形成的“規范的空間秩序” 也進一步強調了非正式約束條件與區域內經濟性要素要形成高效率的配置,經濟適宜度水平較低的區域經濟發展是不具競爭力的、是不可持續性的。如果區域經濟的發展不能確保各種要素之間的合理配置,區域經濟發展必然會因為其配置效率損失而喪失未來發展的潛力。可見,從主體功能區宏觀規劃來看,基于經濟適宜度視角探尋主體功能區理論基礎,確實是一條可行路徑。那么接下來,經濟適宜度對主體功能區的形成動力又能有何種程度的解釋呢?
(一)經濟適宜度與分工、專業化
一般認為,經濟的發展其實質是生產方式的不斷演進。而亞當·斯密又在其經典巨著《 國富論》中認為分工是財富增長的起點,是經濟活動方式的變革,從而分工的每個優點都與國民財富的增加緊密聯系。②[6]因此,當我們嘗試基于經濟適宜度視角研究主體功能區形成機制時,分工和專業化就自然成為研究的起點。 關于分工和專業化產生的根源,古典經濟學認為不同的區域
擁有不同的要素稟賦,其經濟活動的內容和生產效率也會因此而顯著不同,這就形成了不同區域間的比較優勢落差。古典經濟學認為比較優勢落差是分工和專業化的原因,這種判斷的前提是生產要素不能自由流動。正如李嘉圖(David Ricardo)在對資本和勞動等生產要素的流動性進行論述時說“資本所有者在資本離他而去時會產生某種想象的或實際的不安全感。……每一個勞動者也都不愿背井離鄉,帶著已成的習慣而置身于異國政府和新法律下”。[7]同樣,赫克歇爾和俄林(Heckscher and Ohlin)也是基于生產要素不能自由流動的假設,最終完成了其經典巨著《要素稟賦論》。然而,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尤其是現代信息技術和高速運輸工具的普及,區域間要素轉移的空間成本對于經濟的影響已經大大減弱,各種生產要素都開始具有了相對自由的區際流動性。當要素在區域間的流動性足以弱化區域間的比較優勢時,按照古典經濟學的觀點,分工和專業化就無法存在了。為擺脫這種困境,經濟學家們無奈之下便開始舍棄要素和要素稟賦理論,轉而在生產領域尋找分工和專業化的解釋。在這方面,阿林·楊格(Allyn Young)做出了重要貢獻,他認為生產迂回程度的提高是分工和專業化形成的根本原因。越來越細化的生產環節一方面促進了新產業的形成,另一方面又不斷地促進著生產效率的提高[8]。顯然,阿林·楊格等學者在生產過程中尋找分工和專業化的原因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以生產迂回程度來解釋分工和專業化,卻又無法解釋區際間分工和專業化的形成問題。因此,盡管阿林·楊格等學者在專業化和分工方面已經取得了豐富的研究成果,但要全面研究分工和專業化的產生原因(無論是區域內還是區域間的分工和專業化),我們還需要再次回到要素及要素稟賦的視角。
實際上,古典經濟學在分工和專業化研究上的困境,源于其理論假設所帶來的內在邏輯沖突。如果生產要素都能自由流動,不同區域就會因為具有相同要素條件而失去比較優勢,分工和專業化也將會不復存在;而如果生產所需的生產要素不能自由流動,那么雖然這種假設可以在分工和專業化形成原因的解釋上自圓其說,但是卻又與現實的經濟情況有著幾乎不可調和的矛盾。古典經濟學的這種分析困境,究其本質是其在要素的區位屬性認識上過于偏頗。正如本文所述,盡管現代技術和運輸工具已經極大地加強了要素的流動性,但是生產要素按其參與經濟活動的空間性質仍具有區位特征。尤其是非正式約束作為漫長歷史演進中形成的社會規范,其核心價值必然對經濟活動有著重要的影響。因此,在上文對經濟適宜度的分析和闡述基礎上,我們對區域間分工和專業化的來源就可以做出新的理論判斷,即區域間分工和專業化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特定區域生產某種產品的有利條件,這種有利條件來源于不同區域的非正式約束條件與其經濟性要素的適宜度水平差異。當某區域內非正式約束與其區域內經濟性要素的適宜度水平較高時,該區域內非正式約束條件與該區域經濟性要素的配置效率顯著高于其他區域,那么該區域就會擁有比較優勢。這是區際分工形成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從經濟適宜度視角,我們對區域間分工和專業產生的原因重新進行了理論判斷。同時,這種理論判斷也揭示了四種類型主體功能區之間的協調問題。由于各類型主體功能區之間擁有不同的非正式約束條件,因此即使各功能區之間經濟適宜度水平相同,不同類型功能區之間的發展也必然表現為不平衡發展。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們無法追求各類型功能區之間的平衡發展或者力求縮小它們之間的發展差距。這也正是為什么我們在主體功能區建設中,對不同國土規劃區堅持四種開發模式,并用不同的績效考核標準去評價各類型功能區經濟發展的根本原因所在。
(二)經濟適宜度與聚集
分工和專業化必然導致聚集。一般而言,非正式約束條件是某些區域特有的環境特征,它們無法在區域間進行流動或者流動的空間成本很高,而經濟性要素則是普遍存在的,它們在不同的區域內可以自由流動。因此,我們通常所說的聚集只能是經濟性要素在特定區域內通過與非正式約束環境互相作用而形成的聚集。正如本文之前所說,現實經濟中特定區域內的非正式約束條件會對經濟性要素進 行效率選擇,因此非正式約束環境在聚集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決定著經濟聚集的性質和特征。不難做出這樣的判斷,經濟性要素在區域內形成的聚集,必須以與非正式約束相互匹配為前提,否則與非正式約束不合適宜的經濟性要素的空間聚集從長遠來看反而會阻礙區域經濟的發展。因此,聚集必然是在經濟適宜度水平的提升中產生。只有這樣
,聚集才能成為區域經濟發展的真正動力。區域經濟發展的動力傳導過程,具體包括以下四個方面。
1. 區域非正式約束條件是區域經濟發展動力傳導過程的起點,決定了區際分工與專業化的內容和性質。同時,區域內非正式約束環境對經濟性要素的效率選擇,也決定了聚集的內容和性質。
2. 聚集程度的不斷提高,同時也是區域經濟空間結構不斷變化的過程。在這種過程中,聚集對經濟聯系的乘數效應會促使經濟性要素開始區際間流動③。而與此同時, 非正式約束環境對經濟性要素的效率選擇,一方面加強了某些經濟性要素的區域流入,但是同時也促使了某些配置效率較低的經濟性要素的區域流出。
3. 分工與專業化導致聚集,聚集也會強化分工和專業化。當分工和專業化以及由此而生的聚集使得區域內乘數效應表現為正向作用時,經濟性要素呈現為凈流入,經濟聚集度也會增加;相反,當分工和專業化以及由此而生的聚集使得區域內乘數效應表現為負向作用時,經濟性要素呈現為凈流出,經濟聚集度會下降。
4. 聚集是區域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這種動力效果,從時間維度來看表現為經濟總量的提高;從空間維度看則是空間結構的不斷演進。在這一過程中,區域經濟的經濟適宜度水平得到了不斷的提高,區域經濟也得到了發展。
三、基于經濟適宜度視角的主體功能區動力模型
如上所述,由于非正式約束環境對經濟性要素的效率選擇,以及經濟性要素區際間的流動,分工和專業化以及由此而生的聚集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動力之源。同樣,這也是主體功能區形成的動力基礎。但是辨析和強化這些理論判斷,我們還需要嚴謹的數學證明。因此,我們基于經濟適宜度視角,通過構建經濟發展模型來進一步探求經濟適宜度與主體功能區之間的內在關系。
(一)模型假設與推演
1. 假設存在一個區域經濟體,經濟體內非正式約束與各種經濟要素的相互匹配是經濟活動順利進行的前提條件。區域經濟體內存在數量為R的經濟性要素。不失一般性,我們可以假設經濟性要素呈現連續性分布,并且經濟體內非正式約束以一維空間 ?椎=(-∞,+∞)為表現形式,區域內的非正式約束分布密度為1,機會成本為?贅A>0。
2. 當經濟性要素與i區位的非正式約束相互匹配進行生產時,產出效率水平用?漬=?滋(?著,?仔)+Wi度量。此處,函數?漬為嚴格遞增,且二階連續可微。而?著為生產的專業化分工程度;?仔為i區位中單位經濟性要素的空間距離,反映生產的集聚程度;Wi為i區位上經濟性要素間的彼此聯系。經濟性要素在該區位上的預算方程可以表述為:?著+?仔?贅(i)=Z-U(i)。Z代表著經濟性要素當期獲得的報酬,?贅(i)表示要素集聚外部性所帶來的產出,U(i)反映著經濟性要素與該區域非正式約束相互匹配時所能達到的產出。同時,專業化分工產出標準化為1。
3. 不失一般性,模型將參與生產過程的非正式約束影響邊界設為[-x,x]。生產的專業化分工程度?著可通過方程?滋(M,?仔)=?漬-Wi解出,因此?著又可以表示為?著=M(?仔,?漬-Wi);經濟性要素的競租函數可以表示為:
B(i,?漬)=■[Z-M(?仔,?漬-Wi)-U(i)]?仔-1(1)
4.為更多獲取各種均衡狀態特征,我們進一步進行函數假設。首先,函數?滋為:?滋(?著,?仔)=?著+?茁log?仔。其中,?茁表示生產效率中生產集聚的權重。不失一般性,假定i區位上的Wi為固定W,而經濟性要素與非正式約束相互匹配時所能達到的產出為:
U(i)=■ti-fg(f)df(2)
其中,g(f)為區位f的經濟性要素密度。進一步處理上式可得:
U(i)=■t(i-f)g(f)df+■t(f-i)g(f)df(3)
5. U(i)會隨經濟性要素的區位以及經濟性要素密度而變化。因為在均衡狀態下,所有經濟性要素都必須達到相同的產出效率水平?漬*,因此(1)式可以重新寫作:
B(i,?漬*)=■[Z-?漬*+W+?茁log?仔-U(i)]?仔-1(4)
6. 關于?仔的一階條件可以給出如下的均衡條件:
Z-?漬*+W-?茁+?準log?仔-U(i)=0(5)
令?濁=Z-?漬*+W-?茁,
從(5) 中解出?仔,可得: ?仔*(i)=exp(-?滋?茁-1+U(i)?茁-1)(6) 故,g*(i)=exp(?濁?茁-1-U(i)?茁-1)(7) 其中g*(i)=?仔*(i)-1,將(6)式代入(4)式,可得, B(i,?漬*)=?茁?仔*(i)-1(8) 7. 因為B(i,?漬*)=?贅A在區域的均衡邊界x*,我們可以得出,
?贅A?茁-1=exp(?滋?茁-1-U(x*)?茁-1)(9)
8. 對(3)式求兩次導數可以得出,
■=2tg*(i)
所以U(i)在i處是嚴格凹的。那么由(7)式可以得出,
■=2texp(?滋?茁-1-U(i)?茁-1)(10)
解這個微分方程,可以得到,
U(i)=-?茁log[?茁t-1exp(-?滋?茁-1)h2exp(hi)[1+exp(hi2)]-1](11)
9.將(11)代入(7),我們可以進一步得到,
g*(i)=?茁t-1h2exp(hi)(1+exp(hi))-2(12)
顯然,反映產出水平的經濟性要素集聚程度就成了常量h的函數,該函數是關于原點對稱的,并且對(12)式求關于i的一階導數可以發現:在i=0處g* (i)有一個唯一的最大值。所以,生產集聚程度的均衡分布是一個單峰曲線。第二次求導可以發現,g*(i)在[-h-1log2+■,h- 1log(2+■)]內是凹的,而生產集聚程度在該區間外則是凸的。
10. 此外,利用(9)及(12),我們可以看到在經濟集聚中心邊界必有以下條件成立:
?茁-1?贅A=?茁t-1h2exp(hx)(1+exp(hx))-2(13)
并且,對于區間(-x,x)上的集聚度求積分,可以得出,
R=■(1+exp(hi))-2h2exp(hi)di=2?茁ht-1(exp(hx))-1(exp(hx)-1)(14)
這兩個表達式給出了常量h以及經濟集聚邊界x的均衡值。在(13)式和(14)式中令?孜=exp(hx),從中解出f,并替代(13)式中得到的值,再通過(7)式,我們就可以得到:
g*(0)=?茁-1(16-1tR2+?贅A)(15)
(二)模型的主要結論
1. 經濟適宜度在區域經濟長期發展中的作用足以形成一個內生的經濟集聚中心,經濟性要素并不在經濟空間均勻分布,經濟性要素受經濟適宜度提升效率影響而聚集在區域經濟中心,這意味著經濟適宜度在區域發展中起到了主導作用。
2. 經濟集聚中心內,經濟性要素與非正式約束的適宜度水平最高,而當與經濟集聚中心距離不斷增加時,適宜度水平也會不斷下降。經濟性要素的近似正態分布說明, 雖然經濟適宜度解釋了區域經濟增長的路徑依賴,即經濟性要素會趨向于適宜度水平較高的區域。但是經濟性要素在不同區域的邊際報酬也足以排除其完全聚集在一個區域的可能性,這是由不同區域內非正式約束不可流動性所保障的。這種結論與現實經濟實踐的表現也是相互符合的。
3. 通過(13)~(16)式表明,隨著經濟性要素規模的增大,經濟集聚中心的波峰就會向上移動,這與現實經濟也有很高的擬合性。當經濟性要素的流入效應大于流出效應時,區域內經濟性要素類型會增加,這必然會提高匹配效率,進而增加要素回報。此外,當單位經濟性要素與非正式約束匹配產出上升時,非正式約束的機會成本就會增加;當生產集聚權重增強時,經濟集聚的波峰就會向下移動,這表明經濟集聚中心是非正式約束與經濟性要素相互作用的結果,是內生變量而不是外生變量。
四、主要結論與啟示
任何區域經濟發展必須依賴于非正式約束和經濟性要素的共同作用。在區域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分工和專業化以及由此而生的聚集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動力源泉。其中,聚集必然是在經濟適宜度水平的提升中產生。只有這樣,聚集才能成為區域經濟發展的真正動力。而從分工與專業化的角度看,非正式約束以及經濟適宜度水平的差異則是區域間分工與專業化產生的重要原因。經濟適宜度對區域經濟發展問題的理論判斷為主體功能區建設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支持,并進一步驗證了主體功能區建設中的功能區劃思想。由于不同區域的非正式約束條件以及經濟適宜度水平不同,區域經濟發展的根本目標,究其本質是建立在經濟適宜度水平不斷提升過程中的可持續發展。盲目追求不同非正式約束環境下各區域之間的平衡增長,盡管短期內可能縮短發展差距,但是從長期來看,經濟適宜度水平較低區域的經濟發展的基礎和客觀條件必然會因為區域稟賦的過度開發而損害,進而加劇未來區域間經濟發展的不協調。換句話說,以非正式約束條件為基礎,充分考慮非正式約束與經濟性要素的相互匹配,從而形成科學、合理的經濟秩序,這就是主體功能區建設的初衷和理論歸宿。 注釋: ①本文的經濟性要素泛指不具有區位屬性或區位屬性較弱以至于在生產活動中可以忽略的生產要素總稱。 ②亞當斯密在其《國富論》中關于分工三個優點的論述分別為:每個工人的技能和機靈的提高;時間的節省;機械的發明。 ③乘數效應是指特定空間聚集的經濟主體之間的經濟聯系與經濟主體
的數量增加的倍數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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