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的爭議開始蔓延到全球的上市公司,這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持久戰,企業面臨的不只是薪資結構調整,還有可能涉及到公司決策權的轉移。
通用CEO杰夫-伊梅爾特(JeffImmelt)并不開心。他是今年少數幾位主動放棄優厚紅利的執行長之一:4月,他拒絕了董事會給予的1200萬美元分紅。對于伊梅爾特個人來說,這算是一種表態,因為公眾對高管薪酬的爭議已趨于白熱化,而通用電氣(GE)的盈利又在下滑。
然而,最令他煩惱的并不是放棄可觀的紅利,而是社會對高管薪酬的關注也許會帶來其他影響。目前,美國國會正在評估一項新的議案,如獲通過,上市公司股東將對薪酬問題擁有決議權。伊梅爾特擔心,這會給通用電氣的長遠利益帶來消極影響。
“無論國會決定如何,我都會繼續努力工作;但我必須爭取的是對公司里其他30萬名員工的薪酬具有決定權!币撩窢柼亟忉屨f,“假設我們要獎勵部門的某位員工,卻必須要征得股東同意,那么GE在未來無疑要處于劣勢,因為我們的對手有更多的自由決定如何優待領導人才”。
盡管現在薪酬爭議只存在于服務行業和接受政府救助的企業,但是可以預見,在未來幾年,這場戰役將會在華爾街以外的董事會里和公司年會上打響。短期來看,在確保能夠吸引、、保留高端人才的基礎上,薪酬標準的合理性將面對更大的挑戰,而潛在風險實則是公司決策權的動搖。
哪里錯了?
薪酬問題來源已久,但從未引發如此白熱化的社會爭議。從大的層面講,薪酬問題混合了眾多的社會問題,而貧富差距和金融加速了它的暴露。對此,哈佛商學院助理教授法布里奇奧-費里(FabrizioFerri)解釋說,“我們談的可不只是讓壞人賺到了錢,我們要研究的是如何達到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薪酬問題太過復雜,想弄清楚哪一步走錯了棋并不容易。管理大師彼得-德魯克(PeterDrucker)最著名的論斷之一就是:在同一公司內,CEO的薪酬不應超過平均工資水平的20倍。而那些狡猾的高管、董事和他們的首席顧問已經在這個圈子里摸出了門路,他們設法使薪酬獎勵避開稅收管制和掛鉤于績效的計算方法,這無形中就導致高管缺乏規避風險的動力,更不會考慮企業的長遠利益。
一直以來,某些不合理的高管紅利為避人耳目,都采取較為特殊的安排方式。直到6年前,通用電氣前CEO杰克-韋爾奇(JackWelch)的離婚案引爆了公眾的視點,這些安排才得以曝光,新聞媒體、社會公眾以及美國證監會(SEC)都開始關注上市公司的高管薪酬問題,股東也要求公司提高此類獎勵安排的透明度。
而真正使得薪酬機制失常的罪魁禍首,哈佛商學院教授拉凱什-庫拉納(RakeshKhurana)認為,是逐漸上升的公司外聘CEO趨勢。之前,CEO的薪酬計算通常要參考下級管理層的薪酬水平,但隨著“外援”的引入,其薪酬標準直接取決于其他公司的薪酬水平,進而導致了高管薪酬線的急速攀升,而這又進一步破壞了公司原有的待遇梯度,致使董事會過分依賴于公司以外的薪酬咨詢機構。惡果循環往復,薪酬失常的“雪球”也就越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