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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癥的神經生物學研究
目前認為孤獨癥/孤獨癥譜系障礙是一種復雜的神經發育性疾病,主要由遺傳因素導致,以下是一篇關于孤獨癥神經生物學研究的論文范文,供大家閱讀參考。
孤獨癥在1946 年由美國醫生Kanner 發現并命名,其主要在幼兒中出現, 臨床癥狀有語言發育遲緩、社交溝通障礙及重復刻板行為等[1]. 近年來孤獨癥的臨床發病率日益飆升, 引起世界各國的廣泛重視[2]. 經過醫生與神經科學家數十年的臨床與基礎研究, 目前認為孤獨癥/孤獨癥譜系障礙是一種復雜的神經發育性疾病(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 主要由遺傳因素導致。 本文從遺傳分析, 神經生物學研究及動物模型的構建角度逐一討論孤獨癥研究的各個方面, 并將國內近年來對孤獨癥研究在這些方面取得的進展逐一介紹,最后對孤獨癥的神經生物學研究進行總結與展望。
1、遺傳分析
孤獨癥最早被發現時曾經被誤認為是由父母的不當行為導致的疾病, 直到發現孤獨癥的發病率在雙生子及遺傳關系密切的人群顯著升高, 研究者才認識到遺傳因素在孤獨癥的發病中占有重要地位,對孤獨癥人群的大規模遺傳分析因此展開。 近年來,世界各國都對多個孤獨癥的核心家系及孤獨癥的散發人群開展了大規;蚪M關聯分析(genome-wideassociation study)[3,4]. 但令人困惑的是, 這些研究結果發現了眾多基因突變位點與孤獨癥相關, 但是卻沒有某幾種基因占主導地位, 表現為許多孤獨癥相關突變位點僅僅占整體孤獨癥基因突變的極少部分。
這些研究為孤獨癥的神經生物學研究提供了重要線索, 首先提示作為一種復雜精神疾病的孤獨癥,很可能是一種多基因多位點致病的疾病。 其次, 在遺傳分析中發現的突變基因呈現出功能上可以細分的幾大類, 例如突觸蛋白編碼基因與神經發育相關蛋白編碼基因等, 進一步提示孤獨癥與神經系統的發育特別是突觸的正常功能失調密切相關[5].
隨著人類基因組計劃的完成, 研究者對人類基因組的變異類型有了嶄新的認識。 2007 年, 美國冷泉港實驗室 Wigler 教授研究組發現染色體區段的原發性拷貝數變異(de novo copy number variations)與孤獨癥密切相關, 這為孤獨癥遺傳分析提供了新角度[6].中國科學家在孤獨癥遺傳學研究領域也作出了突出貢獻。 北京大學醫學部張岱教授研究組對中國的孤獨癥遺傳學分析做了長期系統的工作, 2004年報道在中國的孤獨癥患者中語言相關基因 FoxP2 與孤獨癥的發生具有相關性, 該發現為語言發育在孤獨癥發病機理中的研究提供了重要證據[7]. 中南大學夏昆教授研究組報道了在中國孤獨癥人群中進行大規;蚪M關聯分析的工作, 發現了與孤獨癥密切相關的染色體新區段[8]. 鑒于孤獨癥與遺傳因素關系密切, 因此針對不同人種的孤獨癥遺傳學研究非常重要。 對歐美高加索人群中報道的孤獨癥遺傳因素是否可以應用于東亞人群需要進行細致的研究。
2、神經生物學研究
孤獨癥的遺傳學研究發現了大量在孤獨癥人群中發生突變的基因, 這些基因突變究竟是否與孤獨癥相關? 在用遺傳學方法很難確認孤獨癥的發病基因時, 就需要利用神經生物學的方法來研究這些基因突變是否會對神經系統的發育及功能造成影響而導致孤獨癥。
在對孤獨癥的遺傳分析中發現許多突觸蛋白的編碼基因發生突變, 如 shank3, neuroligins, neurexins及 cntnap2 等。 因此孤獨癥的神經生物學研究工作需要解決兩大問題: 在孤獨癥中發生的基因突變是否影響其編碼蛋白的正常功能及神經突觸傳導? 在含有同樣基因突變的動物模型中, 是否有可能再現類似孤獨癥的癥狀? 在過去的十年中對這兩大問題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對在孤獨癥病人中發生突變的一系列基因的功能進行了系統地研究, 其中功能研究相對深入的是neuroligins 與 neurexins 家族蛋白 . neuroligins 與neurexins 家族蛋白在 20 世紀 90 年代被發現是與突觸形成與功能有關的重要黏連蛋白。 美國斯坦福大學 Sudhof 教授研究組發現, 在孤獨癥中發生突變的neuroligin3(R451C)蛋白影響了小鼠大腦中的抑制性突觸傳導, 并且攜帶 neuroligin3(R451C)突變的小鼠發生了類似人類孤獨癥的癥狀, 包括減少小鼠之間的社會交往行為等[9]. 另外一個重要的家族蛋白neuroligin4 編碼基因缺失小鼠也表現出類似孤獨癥的表型[10].
東南大學謝維與韓俊海教授研究組在利用果蠅(Drosophila melanogaster)為模式生物研究 neuroligin-neurexin 功能方面有重要進展 , 他們發現果蠅中neuroligin 家族蛋白也對突觸的功能非常重要 ,neuroligin4 基因編碼蛋白對睡眠有重要調控作用以及neurexin蛋白作為分子伴侶的新功能[11~13]. 這些工作為深入了解 neuroligin-neurexin 家族蛋白的功能作出了重要貢獻。
近年來的重要進展還包括對 shank3 基因在孤獨癥中的研究。 shank3 基因是最早幾個在孤獨癥中發現的突變基因之一, 而且編碼重要的突觸后細胞骨架蛋白, 因此 shank3 基因的突變是否是導致孤獨癥的原因便成為研究熱點[14]. 2011 年, 美國馮國平與姜永輝教授研究組同時報道在 shank3 基因突變小鼠中發現了類孤獨癥的表型及一系列突觸的發育及功能異常[15,16]. 這些工作進一步確認突觸蛋白的功能異?蓪е乱幌盗蓄惞陋毎Y及精神疾病的癥狀。
與孤獨癥密切相關的突觸黏連蛋白還有 cntnap(contactin-associated protein)家族, 其中 cntnap2,4 基因的突變在孤獨癥及其他精神疾病的病患中都被發現[17].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 Geschwind 教授研究組發現, cntnap2 基因缺失小鼠具有一系列類孤獨癥表型及神經系統發育異常, 建立起 cntnap 家族蛋白與孤獨癥及神經系統發育疾病的聯系[18]. 紐約大學Fishell 教授研究組發現, cntnap4 蛋白特異性地在抑制性中間神經元及多巴胺神經元中表達, 而且缺失cntnap4 基因的小鼠也表現出一系列的突觸傳導異常及類精神疾病表型[19].
這些證據都表明, 孤獨癥確實與大腦中突觸傳導的功能異常有關。 除了突觸蛋白編碼基因突變以外, 近年來還發現在孤獨癥病人中甲基化 DNA 結合蛋白 MeCP2(methyl CpG-binding protein 2)的編碼基因出現拷貝數的倍增[20]. MeCP2 是一個甲基化 DNA結合蛋白, 具有抑制基因表達的重要功能[21]. 1999 年,美國貝勒醫學院的 Zoghbi 教授研究組發現一種嚴重的神經發育性疾病瑞特綜合征(Rett syndrome)與MECP2 基因突變密切相關, 95%的瑞特綜合征病人攜帶 MECP2 基因的缺失功能突變[22]. 瑞特綜合征患者因為有部分與孤獨癥患者類似的表型, 早期也被歸 為 孤 獨 癥 譜 系 障 礙 的 一 種 (autism spectrumdisorders, ASD)。 因此, 這些證據表明基因表達的表觀遺傳學調控與神經系統的發育與功能密切相關,失調可能導致神經發育性疾病。
美國貝勒醫學院的 Rosenmund 教授研究組進而發現, MeCP2 蛋白具有雙向調控突觸傳導的活性,MeCP2 蛋白缺失后神經元之間的興奮性突觸傳導受損, MeCP2 蛋白增多則神經元之間的興奮性突觸傳導增強[23]. 人們陸續制作了多種 MECP2 基因敲除與轉基因的小鼠模型, 并發現攜帶人類mecp2基因的轉基因小鼠表現出焦慮水平上升及社會交往行為缺陷等類孤獨癥表型[24].
2003 年, 美國哈佛大學 Greenberg 教授研究組與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孫毅教授研究組發現, MeCP2在神經元中可以調控重要的神經營養因子-腦源性營養因子(brain-derived neurotrophin factor, BDNF)的表達, 進而提示 MeCP2 可以通過調控基因表達而影響突觸的發育及可塑性[25,26]. 本實驗室最近發現,MeCP2 除了調控基因轉錄, 還具備抑制核內小 RNA剪切加工的活性, 可調控眾多的小 RNA 剪切加工并影響神經元的樹突生長及突觸形成[27]. 發現, MeCP2的過多及過少可雙向調控神經元中小 RNA 的水平進而調控靶基因的表達量, 此工作為因 MeCP2 蛋白的劑量不同而導致孤獨癥或瑞特綜合征提供了可能的機理解釋。
對于孤獨癥的神經生物學研究已經取得許多進展, 包括對孤獨癥中發生突變基因的功能等。 這些研究結果初步提示, 是基因突變導致神經系統中突觸發育異常從而導致神經發育出現紊亂, 進而很有可能在整體水平表現出復雜的精神癥狀, 包括社交障礙及重復刻板行為等。 但是對于孤獨癥的神經生物學研究最終還必須在整體動物水平進行, 包括對攜帶基因突變的動物的神經發育情況及行為表型進行研究。 因此, 建立可靠的動物模型對孤獨癥的研究至關重要。
3、孤獨癥動物模型
在過去的數年中, 研究者制作了眾多動物模型用于孤獨癥研究。 2007 年, 美國加州理工學院的Patterson 教授研究組發現, 用給懷孕母鼠注射白介素6(IL6)的方法可以誘導子代小鼠出現明顯的類孤獨癥與精神分裂癥表型, 這種方法被稱為母體免疫激活(maternal immune activation, MIA)[28]. 接著發現, 在MIA 誘導的類孤獨癥小鼠模型中出現了代謝系統紊亂, 及利用某些藥物可顯著改善 MIA 小鼠模型的孤獨癥表型[29,30]. 這些結果令人振奮, 但同時必須認識到, 孤獨癥的起因多種多樣, 用 MIA 的方法誘導模型是否能夠完全模擬人類的孤獨癥表型還需深入研究。 例如, 將 MIA 模型與其他的遺傳基因突變小鼠進行仔細比較, 研究在 MIA 模型中出現的代謝異常是否也會在其他孤獨癥小鼠模型中出現等。
近年來, 研究者還利用基因工程的方法將人類孤獨癥中突變基因的小鼠同源基因進行敲除與突變而得到了許多基因突變小鼠[9,15,16,18,19,24]. 對這些基因突變小鼠開展了上文提到的多方面的神經生物學研究, 包括神經發育、突觸形成與傳導, 以及行為學上的分析等。 但是對于怎樣用嚙齒類來模擬人類的復雜精神疾病癥狀始終是研究者反復探討的課題[31].是否可以用更接近人類的非人靈長類來制作孤獨癥模型便成為了孤獨癥研究領域的挑戰。 近年來, 新型快速基因編輯方法的出現為在非人靈長類中操控基因提供了可能。
2014 年上半年, 中國科學家陸續報道了利用非人靈長類制作疾病動物模型的工作。 中國科學院昆明動物研究所季維智、同濟大學孫毅教授的團隊及本實驗室與中國科學院上海神經科學研究所孫強研究員的團隊都報道了利用 TALEN打靶的方法得到了與瑞特綜合征及孤獨癥譜系障礙關系密切的 mecp2 基因突變食蟹猴[32,33]. 其中, 本實驗室與孫強研究員的工作發現, 攜帶mecp2基因突變的雄性食蟹猴出生后死亡, 大腦組織中檢測到顯著的 MeCP2 蛋白缺失,這些樣品為進一步研究 MeCP2 在靈長類大腦發育中的作用提供了寶貴的材料[33].
4、孤獨癥研究的現狀與未來
孤獨癥是一種異常復雜的神經發育性疾病, 其病因呈現出遺傳上的異質性, 對神經科學的研究提出了巨大挑戰。 同時讓我們認識到, 人類的復雜社交行為有可能是通過復雜的神經環路來調控的, 并且為深入認識人類社交行為的神經環路基礎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接下來, 還需要在分子細胞、神經環路及整體動物水平上深入探討孤獨癥相關基因突變究竟怎樣影響哺乳類大腦的功能性聯接與功能。 還需要在多種動物水平構建更合適的動物模型用于基礎研究。 只有對孤獨癥的神經基礎有了進一步認識, 有效的藥物及物理干預方法才有可能出現, 這期待多學科的交叉合作, 共同完成這一神經科學與醫學上的重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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