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中西方文學中俠與騎士的正義體現方式之比較論文
武俠小說在我國源遠流長,是最具中國特色的通俗小說, 通常分為舊武俠小說與新武俠小說。司馬遷在《史記》中記載的游俠,后來唐宋元明清文學中記載的俠客,主要思想也是為國家效力、伸張正義及人文精神的矛盾復合。中國俠有不同的分支,如明清戲曲小說中的忠臣義仆;“楊家將”“岳家將”中的良將義士以及宋代之后江湖上的非正統、反主流文化的俠客等等。騎士文學,也稱作“俠士”文學,和中國的武俠小說一樣,都是尚武精神文化的體現。兩者都離不開“俠”,“俠”又離不開“義”。兩種文學在體現中國俠與西方騎士的正義行為上主要有以下四個方面的差異。
(1) 從人物的特定形象上可以看出,中國古代文學的俠客與歐洲騎士都表現出了正義精神。不同的是,西方文學中的騎士通常具有個性化的特點,而中國古代的俠客實現自我價值的方式大都是忠君愛國、建功立業。中世紀的時候,騎士是西方的一種職業,生活方式比較高尚,具有很大的感染力。十二世紀,哲學家索爾茲伯里的約翰曾經就騎士之道提出了疑問,他指出騎士之道為保護教會、崇敬教士、對叛逆之士進行討伐,保護窮人免于不公平待遇,堅守職責, 忠于民族, 維護和平,甚至為國家和民族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騎士文學實際上是對正義精神的一種贊揚。例如,被稱為歐洲中世紀三大古典史詩之一的西班牙史詩《熙德之歌》(另兩部是法國的《羅蘭之歌》和德國的《尼伯龍根之歌》),其中的主人公熙德,就是一個典型的英雄形象, 流傳于民間,主要為抗擊外來侵略。該史詩寫熙德的勇武使兇猛的獅子也乖乖地低頭懾服,順從地被裝進籠中;而國王的兒子卻非常害怕獅子, 看到獅子只能嚇得倉皇而逃。當民族出現危難時,熙德決心要效忠君王,他還通過蓄須這種方式表示自己的決心。上世紀初,西班牙著名評論家梅內德斯-佩拉約在《卡斯蒂利亞抒情詩人文選》中指出,“ 《熙德之歌》不是用于吟唱的詩歌,而是生活的詩歌。詩中體現了強烈的民族情感,英雄開始在民間廣為流傳,并成為國家的重要象征……”
中國古代文學中俠客具有的正義,主要是個體通過君王建功立業來實現自身的價值。唐代的邊塞詩中有很多俠客為國家建功立業的事跡,這種主題來源于魏晉六朝。如劉孝威《結客少年場行》詠:“少年本六郡,遨游遍五都。插腰銅匕首,障日錦屠蘇。…… 千金募惡少,一揮擒骨都!钡搅顺跆票R照臨《劉生》也詠“劉生氣不平,抱劍欲專征。報恩為豪俠,死難在橫行”。
(2) 不論是中國古代文學中的俠客,還是西方文學中的騎士,都具有正義與邪惡斗爭的深刻內涵。西方騎士精神重點強調了正義戰勝邪惡的信念,在判斷“ 正義”還是“邪惡”上,主要的評斷準則是是否符合政治和宗教的利益。古代西方,正義的代表就是封建君主和基督宗教。我國關于俠客的詩歌中主要贊頌的是俠客建功立業的思想。中世紀法國史詩《羅蘭之歌》中的詩歌通常為歐洲的一些歷史事件和傳說故事。比如,楊憲益先生在他的翻譯中做出了如下總結:這個主題的思想為正義戰勝邪惡,堅守戰勝敵人的決心和信心,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取得勝利。
我國古代詩歌文學中,有很多詠俠詩都是描寫邊塞戰爭的,強烈地突出了詩人為國家建功立業、效忠君王的壯志理想,具有強烈的自我中心化、個人主觀化以及情緒化傾向,不僅僅是詩人自我價值的實現,也是對英雄主義的謳歌,詩人通常為了君王而征戰沙場。如王維的《少年行》“漢家君臣歡宴終,高議云臺論戰功。天子臨軒賜侯印,將軍佩出明光宮”,體現俠少年希望在建功立業后得到朝廷的賞識,封侯拜相, 正義色彩不夠明顯。這與中國古代的君王專制制度有直接關系。
(3) 中國古代文學中的俠客精神和歐洲騎士的正義精神也可以通過某一特定意象表現出來。這里可以舉西方文學中的鷹和中國俠文學中的劍為例。獅子和鷹是古代西方文學中典型的兩個審美意象:“這兩種動物體現了西方人對自由和超越精神的`追求,當西方人出現精神危難,無法擺脫困難時,就會通過獅子和鷹來表達自己對自由的向往和追求。”鷹飛向天空中之后,就如同人升華了自我,對自由更加渴望。有些小說中也描寫了關于大鳥的意象。如《紅與黑》里,描寫于連翻過維吉爾山脈到朋友富凱那里去,他在山頂上看見老鷹,并且自己也像老鷹那樣站在懸崖上,太陽照在山峰上。這幅景象使他振奮。
在中國古代,俠客的正義精神往往集中體現在劍意象上。劍作為一種象征, 是獲取功名的手段, 無論是“醉里挑燈看劍”,還是“拔劍擊柱心嘆息”,表達的都是建功立業功成名就的愿望。“ 俠” 通常被人們稱為“ 劍客”或者“劍仙”,人們往往會運用“舞刀弄槍”“使劍弄丸”等詞語來描述俠客,這一點在古代詩歌中有大量的詠嘆。
(4) 有些文學中的典型人物并不是非常完美的,而是帶有某些缺陷,由于騎士精神在人們心目中非常偉大且經久不衰,因此具有強烈的感染力。這一點,西班牙作家塞萬提斯筆下的那個“失敗的英雄”堂·吉訶德可以作為代表。堂·吉訶德的行為是系列性的——他因為建立正義和秩序而總是使事態更加惡化。比如他去解救遭受地主迫害的放養兒童,但是這個孩子卻遭受了地主更嚴重的毒打,數月臥床,氣得這孩子“詛咒世界上所有的游俠騎士”。但是,他行動的出發點是好的。在中國古代的傳統文學中,這種具有反叛性質的俠客類型則很少看到,基本上屬于“缺項”。倒是現代作家金庸筆下的韋小寶,是一個反傳統、批判豪俠崇拜的形象。
以上大致從四個方面描述分析了中西方俠文學中對于正義理解和表現的不同方式,其中還有不少膚淺、偏差和疏漏之處,希望得到專家學者的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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