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梵高與塞尚藝術文化心理及其現(xiàn)代價值
藝術創(chuàng)作活動是人們升華人格矛盾、維系心理平衡的重要途徑,下面是小編搜集整理的一篇探究梵高與塞尚藝術文化心理的論文范文,供大家閱讀參考。
19世紀60年代至70年代的法國,一些藝術家們把對自然的真實感觀放到了首位,他們認真觀察沐浴在光線中的自然景色,尋求并把握色彩的冷暖變化和相互作用。他們通過自己對生活、自然的感觸,運用豐富的色彩,給自己的作品賦予了更多的象征意味和主觀表現(xiàn)。這些藝術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梵高和塞尚。
一、梵高和塞尚的藝術之路
文森特·梵高出身于荷蘭的一個牧師家庭,早期當過畫店店員,后來從事傳教工作。在傳教時,因同情礦工貧困的生活而被教會視為行為不端,因此,他辭掉工作,專心作畫。梵高的代表作有《吃土豆的人》、《向日葵》等。保羅·塞尚,1839年出生在法國的?怂钩。塞尚家境優(yōu)越,他青年時期學過法律,愛好美術并自學成才。但是在早期,他的藝術作品一直被大家誤解和嘲弄。
1879年,他決定離開巴黎回到故鄉(xiāng),按照自己的藝術主張進行探索。他力圖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從形、色、節(jié)奏、空間等諸方面去表現(xiàn)體積質感的多樣和豐富,探索事物內在的“奧秘”,他曾以處理幾何問題的辦法,不下十次地重畫《男、女沐浴者》,努力尋找支配畫面的構圖的規(guī)律。1904年,他終于在秋季沙龍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從此名望劇增。
二、梵高與塞尚的異曲同工之處
梵高與塞尚都是后期印象派的杰出代表,他們都反對印象派和新印象派的客觀主義表現(xiàn),強調藝術要抒發(fā)作者的自我感受、主觀情感和情緒。在藝術表現(xiàn)上,他們都更加重視形式美和構成形式美的線條、色塊、體積。他們都強調藝術形象要異于生活的物象,要用作者的主觀情感去改造客觀物象。
梵高早期的油畫作品多以現(xiàn)實主義的手法描寫鄉(xiāng)村景色和人們的勞動生活,在色彩表現(xiàn)上以傳統(tǒng)的暗調子為主,且認為穿勞動服裝的人最美。在梵高寫給提奧的信中講到:“我認為一個農村姑娘比貴婦人更美,她那褪色的、打有補丁的裙子和緊身衣由于氣候、風和太陽的影響而產生最微妙的色調。”梵高在繪畫中強調一種知覺,他曾經說過:“當內心情感強烈時,創(chuàng)作就情不自禁的不考慮任何技法了。”
比如作品《星空》、《紅色葡萄園》,都可以看到他在創(chuàng)作中無意識表達出的炙熱情感。他把所描繪的對象當作表現(xiàn)自己內心情感及激情的一種媒介,當作自己獨特藝術手法的表達方式。而正是他作品中對善良、美和對創(chuàng)作自由的渴望,才使他的畫風如此清晰明朗,才使人們慢慢理解和接受了他的藝術創(chuàng)作。
塞尚早期畫風是激烈、暗淡和戲劇性的,他創(chuàng)作風景畫、靜物畫、肖像畫,也畫死亡和狂歡的場面,《綁架》、《圣安托萬的企圖》、《解剖》、《黑人西比翁》、《巴德萊娜》以及《痛苦》、《現(xiàn)代奧林匹亞》等,在這些怪誕的構圖中,他用突出的厚筆觸涂出病態(tài)的藍和白色,像是出現(xiàn)在凄涼底色上的刀傷。這種情感的流露、痙攣的外形、粗俗的顏色,有點受到巴洛克風格的影響。他承認和尊重印象派的觀察法和表現(xiàn)法,但他認為其太表面、漂浮,他更注重表現(xiàn)物質的具體性、穩(wěn)定性和內在結構。
三、梵高與塞尚的藝術文化心理
藝術創(chuàng)作活動是人們升華人格矛盾、維系心理平衡的重要途徑,而且藝術的創(chuàng)作動力源自其潛意識被壓抑的心理能量。所以,對于梵高與塞尚的藝術文化心理,以他們的藝術作品為例進行分析最合適不過。下面將梵高與塞尚幾幅比較有代表性的畫作進行對比,并進行探討。
(一)塞尚作品及其創(chuàng)作心理
1塞尚1875年的《自畫像》
塞尚在創(chuàng)作這幅自畫像時,年僅36歲。該畫是在他的巴黎朋友、印象派畫家、油畫《雨季》的作者阿芒德·吉約曼的畫室里完成的,《自畫像》的遠景中就有這幅《雨季》。
他之所以選擇在那里作畫,是為了向這位風景畫畫家表示敬意。當時,他的作品不但遭到家庭的反對,且還不斷受到媒體和公眾的冷嘲熱諷,所以對他來說,友誼顯得尤為珍貴。
從這幅作品來看,畫面筆法灑脫,色調深沉,自我內心憂郁且又韌性執(zhí)著的精神實質得以盡情抒發(fā),發(fā)展了印象派的筆觸,又得到了古典畫派的精髓。畫中的塞尚,衣服毫不講究,甚至有些不修邊幅,披著長發(fā),臉上的胡子又密又濃。他在自畫像中追求的是“真實”而不是“美化”,這是一位拒絕華麗和矯揉造作的藝術家的性格。他甚至十分樂意地強調某些衰老的跡象,比如前額已經謝頂,眼圈有些發(fā)紅,臉部的下方被濃密的胡須埋沒,看不見似乎緊閉著的嘴巴。
有人說這張畫“太丑了”,這句話在某種意義上是公道的,藝術家面對的時常是自己的心靈,焦灼與尊嚴時常流露在他們的眸子里,而那種直透心靈的、直視的眼神正是他自我評價中的一種表述。灰暗的色調反映了他內向的性格。塞尚選用從珠灰色到灰黑色的一系列灰色作為主色調,這些中性的顏色與用來描繪肌肉、部分外套和遠處部分風景的玫瑰色和棕栗色十分協(xié)調,相得益彰。畫筆清晰地勾畫出肌肉和衣服的線條,有的地方運用規(guī)則的影線,例如衣袖部分;有的地方則運用更加細膩的網(wǎng)線,例如表現(xiàn)吉約曼畫室的地面部分。依靠交叉的細碎筆觸,來表現(xiàn)光線和色彩的微妙差異,從而淋漓盡致地刻畫出臉龐的細節(jié)。用黑色來強調鼻子、眼睛和眉毛,力求更好地體現(xiàn)面部特征,并保證與原型相像。臉龐周圍的輪廓鮮明,猶如一副面具,沉思的表情和探索的目光似乎反映出畫家在印象派的影響下開始朝著新方向轉變時的惶恐心情。
這幅自畫像表現(xiàn)了一個令人心碎的塞尚形象,也是畫家相貌和心理方面的總結,是他在那個時期的處境的寫照。掩蓋了其豐富的內心世界和滿腹學問的這幅畫,也說明了塞尚已經意識到,他當時是最受報刊和公眾抨擊、辱罵的藝術家。
2塞尚的《田園詩》
《田園詩》給人的印象就像是一種擺脫不掉的夢幻景象,不僅表現(xiàn)在天空的藍色和云彩的黃白色,還有前景略染著一點玫瑰色的灰色、棕色,都在烘托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形體不借助輪廓或明暗而突出,而是聽任畫家的感官支使而或隱或現(xiàn)的一大片顏色。這些形體,如果能得到由明暗顫動所造成的氣氛的襯托,才真的可能站得住,可是,物質的厚實感沒有給明暗和空氣留下任何余地,所以這些畫只能給人以故弄玄虛的印象,它們所表現(xiàn)的,似乎就是一種浪漫主義的幻想,一種脫離現(xiàn)實的欲望。因此,在觀眾看來似乎是素描的缺陷的那種東西,實際上是由于千方百計一定要超越公認的素描范圍,使人物形象具有一種類似云彩或小船的形狀的意圖所造成的。
(二)梵高作品及其創(chuàng)作心理
1梵高1887年的《自畫像》
梵高時常用“粗糙的”來形容他的熱情與他的畫,最有代表性的`是1887年梵高在巴黎時期的自畫像,這幅自畫像中,深刻憂郁的表情描繪出了尚未習慣城市生活而內心非常疲憊的自己。畫像中人物消瘦,頭發(fā)凌亂,紅色胡子更是增添了自畫像人物的拘束與窘迫;畫中人物露出懷疑的神色,臉部逐漸冷淡灰暗,色彩鮮明的雙眸疑慮重重地打探著外部世界,流露著沒有目標的茫然與苦惱;同時,被痛苦扭曲的形象又透漏出一股神圣的狂氣和倔犟。梵高夢寐以求的是那種作為藝術家所能體驗的比自身生命更為偉大、更加久遠的藝術激情。梵高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天才,他甚至不敢把自己稱作藝術家。梵高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和熱情都傾注在自己的畫面上,可是他的畫作卻被那些布爾喬亞的藝術鑒賞家們棄之如敝屣,他就像一個世所罕見的歌唱家,拼將全部生命向著茫茫天宇引吭高歌,可大地上卻沒有一個聽眾。
上帝造就了一個超越時代的曠世奇才,卻沒有相應地造就出能夠欣賞他的觀眾,致使他終生都被人誤解。無論他做過什么,或是遭遇過怎樣的命運,不可否認的是,他的一生一直在努力。
2梵高1890年的《有烏鴉的麥田》
1890年,梵高創(chuàng)作了《有烏鴉的麥田》。畫面中,厚厚的濃云擠壓著金黃的麥田,一條田間小路已經到了盡頭,再也無法向前延伸;一群象征著死神的烏鴉在畫面上翻飛著,你甚至可以聽到它們恐怖的哀鳴。與梵高一貫使用的激烈筆法相反,這幅畫上彌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那些梵高式的線條排列得非常有序,這昭示著作者在揮動畫筆時,節(jié)奏是舒緩的,情緒是平靜的,他已經不再激動、不再感動、不再沖動,只想把自己內心深處那些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凄涼與極端孤獨的心情”傾訴在這陰沉得令人窒息的畫面上。
四、梵高與塞尚特殊的藝術創(chuàng)作心理對現(xiàn)代繪畫的影響
以梵高與塞尚為代表的后印象派主張藝術應揭示主觀世界,應“吐胸中之造化”,為后來的野獸派、表現(xiàn)派和立體派的發(fā)展提供了借鑒。塞尚在給兒子的一封信中寫道:“在河岸一帶,可取的景物有很多,因為這里變化非常豐富。同樣的題材也可以從不同角度去表現(xiàn),只要孜孜不倦地去研究,就能產生值得細細研究的主題。”他超前的藝術思想和有意識的實驗給后來的繪畫者帶來了深刻影響:不僅要用可變化的眼睛去認識世界,還要用大腦去思考世界,而且大腦、眼睛和物體之間的關系是不可能分割的。他主張的“用圓柱體、球體、圓錐體處理自然”及“任何物與物之間都處在一種定式的透視關系中”的思想啟迪了后來的立體派。
1906年,野獸派畫家們開始對塞尚崇拜有加,通過實踐其理論,野獸派畫家們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令人觸目驚心的作品。也正是受到塞尚、梵高等藝術家的影響,現(xiàn)代的藝術家們才可以不遵從自然的外觀,自由地運用色彩,從而建立起一種抽象的色彩形狀及線條結構。
五、結語
梵高與塞尚內心千絲萬縷的情緒化因素造就了他們“獨具個性化”的作品。塞尚的偏執(zhí)開啟了現(xiàn)代藝術的大門,梵高的個性化塑造了藝術的純粹。梵高被稱為“瘋子”,塞尚被認為“孤僻”,這也都反映了藝術家與平常工作者存在的不同心理所產生的異類反映。從藝術學角度來看,任何新藝術的本質都是突破社會的慣性而賦予秩序以新的解釋。真正藝術家的心靈里總是最先敏悟到社會充斥下的矛盾體,迸發(fā)出一種焦慮所激發(fā)起的強烈表達欲望,并自然地與當下社會產生分離。梵高、塞尚在藝術上表現(xiàn)出的新的風格,正是對傳統(tǒng)的一種“疏離”,對自身處境的一種“毅然拯救的努力”,對充滿希望的生命之光的“追尋與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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