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無二的人生感悟
1993年的11月份,在德州火車站我與同學(xué)浩、明和潔告別,從此開始了自己的軍旅生活,而浩在我走后的兩個星期,也沒有繼續(xù)高中的學(xué)業(yè),回到父親的紙箱廠當起了小老板。明是我們?nèi)齻當中學(xué)習最好的,我當兵三年后,收到了他在南方某大學(xué)寄來的書信。同時,也收到了潔給我的分手信。
有一段時間,因為潔的絕情,我?guī)缀跬浟撕坪兔鳌?煽旃?jié)奏的軍旅生活容不得我沉淪,每天繁忙的訓(xùn)練,累與苦的磨礪,讓時間抹平了記憶。漸漸的與浩和明的書信也日漸稀少起來。
人生有很多忘記,可唯一不能忘記的是同窗情誼,以及朦朧的初戀。聯(lián)系的稀疏并不代表忘記,那些刻在內(nèi)心深處熟悉的情感,會伴隨一生。這些年我們四個人各自有了不同的人生軌跡,明畢業(yè)后留到南方那座城市,與自己相戀的大學(xué)同學(xué)結(jié)婚,供職于一家研究單位。浩在父親的紙箱廠倒閉后,去了北京打工。而潔從同學(xué)偶爾的信息中得知,早已經(jīng)結(jié)婚,如今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老公開貨運車,家里過的日子還不錯。而我,部隊轉(zhuǎn)業(yè)后到了現(xiàn)在的單位,波瀾不興的生活著。
今年五一的時候,明從南方回來,正好我也回德州,見到明后我的心情很激動。中午與幾個同學(xué)聚會,打電話給遠在北京的浩,浩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他在一家快遞公司當快遞員,很苦很累,但掙錢不少。明在聽浩電話的時候,明顯的眼神有些暗淡,我知道,他的心境與我一樣,肯定為浩的今天感到有些心疼。
二十年沒見,同學(xué)們都已經(jīng)人近中年。喝酒、敬酒,幾位同學(xué)熱情而又周到。同學(xué)東喝醉了,他摟著明一個勁兒的絮叨當年高中時的往事,東上的是專科學(xué)校,畢業(yè)后在下面一個縣職教中學(xué)當老師,如今已經(jīng)混成了副校長,來的時候大老遠的就按著喇叭,惹的我在他下車后一陣的譏諷。東絮叨的過程中忽然搖晃著走到我這邊來,壓低了腦袋湊在我耳邊大聲說:潔的老公出車禍死了,三月份的`事情,你小子混好了,不能不念舊情吧。
本來極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冷了場,幾位同學(xué)有些緊張的看著我,而明直接把東從我身邊拉開。在最初的驚詫后,我有些尷尬的看著同學(xué),幾位同學(xué)趕緊岔開了話題。酒沒有了滋味,菜也失去了味道。忽然感覺這聚會有些漫長的令人厭倦。
吃完飯從飯店離開,明開著東的車送我。路上,明回頭笑著說:“我們?nèi)タ纯此俊蔽铱戳丝疵,把手放在他肩頭說:“此時去看笑話嗎?”明說:“這么多年你還有心結(jié)嗎?”我說:“沒有!泵髡f:“人生不留遺憾,去吧!币宦反蚵爜淼搅藵嵥〉男^(qū),在最東頭的一幢樓房的頂層找到了潔的家。摁門鈴的時候,一只小狗汪汪叫著,掙得鏈子嘩嘩的響!罢l呀”,潔開門問。明走在前面,大著嗓子說:“看看我是誰,不認識啦!睗嶏@然沒有認出明,她有些窘的看著明然后又看看我,臉色忽然有些紅的看著我喊明:“xx明,你從哪里來?”明開玩笑的指著我說:“你先問他。我是被押著來的!睗嵉难劬鋈挥行I光,趕忙掩飾著把我們往屋里讓?蛷d里有一個大大的雙喜字,明也看到了,回頭有些驚訝的看我。坐下說話的當口,一個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潔趕忙給我們介紹說:“這是我老公。”又回過頭給老公介紹:“老公,這是我高中同學(xué)!蹦腥说脑尞愶@然更大,他有些狐疑的趕忙上前握手,然后重新坐下一起說話。
離開潔家的時候,明一掃來時的悲涼,臉上喜不自禁。而我的心情卻不明的有些難過。潔在第一任丈夫死后的一個月零五天結(jié)婚了,說是有個風俗,老公如果出事死亡,女的必須盡快結(jié)婚,不然還會有更大的災(zāi)禍!耙黄鸫顜椭^日子吧。”這是潔老公說的令我印象最深的話。
“這下沒有遺憾了吧!泵餍χf。我有些悶悶的說:“潔怎么會看上這個老頭呢?”明說:“怎么辦,兩個孩子要養(yǎng),這個老頭都是膽大的,擱一般人都不敢跳這坑!蔽覠o語,心里想何嘗不是呢?
想起當初上學(xué)時候的豪言壯語,如今想來都已經(jīng)淹沒在風里。唯一不同的是,每個同學(xué)都有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這人生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復(fù)制。
忽然想起不知道從哪里看到的一句話:“即使是生命本身,也不過是寄存于這個星球上的匆匆過客。而這個星球,本身充其量也就是造物主為人類建造的一間小驛站!弊鳛檫^客,我們本應(yīng)過的更快樂一些,所有的羈絆和苦難,都會在時間中解決,如此何必悵惘患得患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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