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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路上:十竹齋 創意十足
魏立中:浙江美術學院畢業,師從于趙燕、全山石、馮遠等名師。創辦杭州十竹齋后,成為中國美術學院印刷教學研究基地,得到版畫系張遠帆教授親自指點、學習傳統木版水印技術,并掌握了這門差點失傳的技藝。盡全力打造杭州十竹齋,恢復傳統木版水印技藝文化。
由于和藝術創意具有某種程度的必然親和性,不少具有一定實力的傳統印刷企業會及時調整企業戰略,成功轉型成為各地文化創意產業區塊中的佼佼者。
杭州十竹齋就是其中之一,F在走進位于杭州環城北路一百七十七號的十竹齋版畫藝術品有限公司,如同步入一個藝術畫廊,這里原先是一家國有大型印刷企業的廠址,高大的廠房依舊留存著一個時代的奮斗足跡,當我們把這個交點放大以后,展現在眼前的是中國傳統印刷工藝的燦爛成果,還有魏立中豐富獨特的傳奇人生。
繪畫情結
我出生在一九六八年,那是個物質極度貧乏的年代,不過奶奶每天晚上都會給我講故事猜謎語,還鼓勵我看(《紅樓夢》)電影和(《三國演義》、《隋唐演義》和《岳飛傳》)小人書,這些“課外作業”讓我學會了很多詞語,以至小學語文考試,在老師眼中并不很用功的我卻總能獲得高分。
我的繪畫情結同樣源于這段難忘的經歷。六歲時,我就開始臨摹小人書上的人物,看了朝鮮電影《賣花姑娘》后深受感動,很想用畫筆把賣花姑娘形象畫出來,而讓我萌生強烈的學畫的意愿是,我想把奶奶的形象永久地留存下來,以至于多年以后我在浙江美術學院學畫時,美院教師何越生問我上美院后想干什么,我的回答很簡單:“能把人逼真地畫出來就可以了。”
為了畫好奶奶的肖像,我跑到鎮上的新華書店翻閱所有的繪畫書籍,當看到徐悲鴻的畫冊時,深為繪畫大師的精湛畫技所吸引,我還常常跑到鎮上的畫師那里看人家畫肖像,然后自學素描,相信自己一定能把奶奶的音容笑貌展現在畫紙上。
設計天賦
一九八八年,滿懷對繪畫藝術的向往,我跟著大伯伯來到省城杭州,在當時一家頗為有名的食品廠做臨時工,學習制作糕點。一次,我發現杏元餅干的口感太硬,就反復琢磨試驗,改進配料,使之變得松脆可口,結果銷路大增。我還用獨特的審美眼光對蛋糕上的奶油標花進行“藝術創作”,得到顧客青睞。廠里十分賞識我的才干,一個月后便讓我當了生產組長。
但我的理想不是做一個糕點師傅,而是想做一個精通琴棋書畫能文能武的“大俠”,于是利用休息天,我去杭州紅星中學學習素描和色彩,師從趙燕老師(現為中國美術學院高職學院院長)。當年,還報考了浙江美術學院,但文化課成績沒有達到錄取標準,一度心灰意冷,但對繪畫的癡迷以及家人的鼓勵,讓我重新走回了這條道路,父親湊了3000元送我到浙江美術學院進修,插班學習繪畫。
畢業后,我沒有馬上找工作,而是開始了游子生活,兩年時間內,走過了福建、廣東、云南、湖北、江西等地,一路前行,一路畫畫,一路寫日記,因為我相信,旅行中可以發現很多新的東西。
從被動接單到主動創新
一九九四年初,我重新回到杭州。七月的一天,天氣特別炎熱,我在浙江展覽館看完畫展,發現人才市場在招聘,有個中韓合資的浙江美濃絲網印刷公司招聘包裝設計師,不過我從未干過包裝設計,招聘人員只好請示老總。韓國人全海星總經理看到我帶去的人體油畫作品后十分贊嘆,要我給他畫像,10分鐘后,老總當即決定讓我擔任設計部經理。
很快,我也證明了自己,當時電腦剛剛在中國市場上出現,我花了一天的時間學會了基本操作,然后全力投入創作。因為有繪畫基礎,我的創意既飽含文化內涵,又具有時尚元素,例如龍井茶葉的包裝集中國文化于一體,大氣典雅,極具韻味,這是公司開張后的第一筆生意,一個客戶當即就簽了25萬元人民幣的訂單,并很快贏得廣大的市場,產值至少達到一個億。
當時,印刷公司的銷售單基本靠銷售員四處跑單,不過我們的老總想法很獨到,“我們不需要銷售員”,相反,他送我去世界各地學習國外的包裝設計,我再結合中國元素創新,這期間,我完成了“大紅鷹”香煙、“五糧春”酒和“茅臺”酒等國內一百多個精品包裝設計,深得客戶好評,全國一百多家煙酒廠家紛紛前來訂貨,那還是一九九六年,一個小廠有上億元的產值,不容易了,當時我們公司流傳一句話“將中國的煙酒茶一網打盡。”現在,我的辦公室里還保存著當時的煙盒包裝,整整十幾本。
印刷技術的傳承與創新
就這樣,我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不斷提高競爭能力的同時,也在完成著自己的原始積累。
在印象畫廊舉辦的一次藝術沙龍上,趙燕老師問我90×130cm的絲網藝術海報能否做,因為國內海報印刷受膠印機尺寸和色彩的限制,無法制作大幅絲網海報,難以在國際比賽中展示設計水平。于是我決定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二○○一年,我創辦了杭州京天圖文制作有限公司,投入上百萬元定制專用設備,使絲網印刷技術達到了很高的水準,用此技術制作的海報在美國、法國、荷蘭、日本和韓國獲得多個藝術海報設計金獎。
產品包裝需要創新,產品的內涵同樣需要創新,我注意到,那幾年,藝術品市場開始興起,名家作品的限量簽名開始盛行,不過對普通百姓來說,不可能經常去美術館和拍賣行,名家真跡更因其不菲的價格而遙不可及。于是,二○○六年,我成立了杭州十竹齋版畫藝術品有限公司,專門經營傳統藝術品的高端印刷復制業務,就是為了讓尋常百姓家里也能夠掛上大師繪畫的復制品。
先要介紹一下“十竹齋”的起源,那還是明朝的木版水印,主要是將彩色畫稿用各種顏色鉤摹下來,每塊刻成數小塊木板,一幅圖畫往往要刻四十余塊版,然后分別印刷六七十次,每塊套版都必須與第一塊版精密吻合,再用宣紙壓制,使畫面具有浮雕感,用這種技術印刷的作品效果逼真,與原作幾無二致,曾有人將潘天壽的真跡與翻印的作品并排掛在墻上,潘天壽辨認良久,竟把翻印的作品當成了自己的真跡。
我對中國的這一傳統印刷技術充滿了興趣,同時看到“十竹齋”水印木刻工藝歷經滄桑歲月面臨失傳的情景,深感憂慮:傳統的水印木刻工藝大多局限在書齋之中,脫離了商業經營和市場傳播,于是我想到了用現代的數碼技術復制名畫的方法。
當然,僅僅提出企業發展戰略還不夠,需要樹立一整套的企業運營模式,現在看起來,我的模式就是“傳統印刷+現代IT(數字)技術+文化藝術”。我們專門從國外引進了一套三億九千萬色的數碼圖像采集設備(當時,這套設備全國僅有兩臺,其中一臺目前在北京故宮運作),它能夠在不傷害國畫原作的基礎上,精確掃描畫作的每一個細節,并且將這些細節轉換成數字資料,然后用傳統技藝進行水印木刻的翻刻,為了確保印刷質量,我還制定了完善的培訓計劃,邀請知名藝術家進行講座,將藝術理念傳達給每位員工,使他們對自己的工作具有深刻的理解,從而將簡單的印刷品生產加工過程變成對藝術作品的二度創作。經過反復研制,這項傳統的印刷工藝很快贏得了市場。
二○○四年,沃爾瑪全球采購商專程找我要批量復制油畫,不過那時候還沒做好進軍國外市場的準備,但現在有越來越多的日本、意大利知名畫廊找我復制作品展出,而且我們也獲得了北京故宮博物院,遼寧故宮博物館,臺北故宮博物館等多處的中國歷代著名書畫原作的版權,是時候開拓新的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