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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人與河流的基本關系
摘要:河流是蔚藍色地球上一條最長的生命帶,無論她的空間長度還是時間長度還是她所拓展的廣度。河流作為生命,她創(chuàng)造了人類最為燦爛的文明。那么,人與河流具有什么樣的基本關系?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人類在河流面前,還有諸多困惑,甚至束手無策,或者剛剛欣喜于在河流面前取得一點征服,便受到來自于自我能力昭顯所帶來的懲罰?人與河流的關系,實際上是唇齒相依、互相依賴的關系。一切無所作為或者人類中心主義的觀點,均需要重新審視。關鍵詞:河流;生命;人類文明
人和河流都是有生命的,人進化,演繹了地球上最偉大的故事;河流也進化,創(chuàng)造了地球上最偉大的活力。沒有河流就沒有人類的智慧和文明;沒有人類,河流也就失去了豐富多彩的一章。這種唇齒相依的關系,促進了人類文明的發(fā)生發(fā)展,歷史教科書中關于人類四大文明發(fā)祥地,是全球共認的,它們分別是幼發(fā)拉底與底格里斯兩河流域,恒河流域,尼羅河流域和黃河流域。從中可以看出人與河流不可分離的親密關系。需要強調的是,流域作為人類發(fā)生、發(fā)展的根據地,將永遠存在。
作為地球上一種生命形式,人無論是生命個體還是生物種群,都有其發(fā)生、進化、發(fā)展和最終衰亡,在這一過程中,人由混沌無知的必然王國到高度智慧的自由王國,其規(guī)律性、節(jié)律性非常明顯。然而,我們同樣發(fā)現(xiàn),河流也是有著基本的生命規(guī)律與節(jié)律的,而且,河流是蔚藍色地球上最長的生命帶,無論她的空間長度、時間長度還是她的可拓展廣度,均為地球上的生命之最。論時間生命,著名河流均形成于數(shù)百萬年甚至上千萬年前,直至今天仍然生機勃勃;論空間生命,最長的河流尼羅河6670km,是最年輕而富有生命活力的山體——珠穆朗瑪峰的750多倍——這樣的比喻,有人會覺得不科學甚至是可笑,但是,作為一種對水文化的探討和概括,我是將所有的事物都作為生命體來看待的;論其拓展空間,也就是體魄——尼羅河的流域面積是287萬km2,占非洲大陸的幾乎1/9。而黃河,除流域面積外,還有這條懸河所涉及的洪水波及面積和防洪等保護面積,這就大大延伸了河流生命所觸及的地域。
說河流是有生命的,你還應當從每一條河流的河源出發(fā)去考察,在那里,河里生命的開端以及最初生命的脆弱,是顯而易見的。由于工作關系,我曾數(shù)次登上黃河源頭,而且常常一步跨越到另一個流域——長江流域去。在大江大河之源往復盤桓,你能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源。源,就是生命之初,就是生命之芽。江河源是從高原開始出發(fā)的,高原是由丘陵、盆地和細溪組成的。每一組丘陵環(huán)拱著一個盆地,每一個盆地的邊緣都有無數(shù)的像毛細血管似的小細流。你走到一個盆地的最高點、一條溪流的最細處,以為就到了此河流的源頭,然而,很快你發(fā)現(xiàn),你又踏進了另一盆地,開始了又一輪循環(huán)的源頭尋找,直至找到地理意義上的大河之源。你會發(fā)現(xiàn),如此洶涌澎湃、浩浩蕩蕩的大河,其生命之初,竟是那樣細微、那樣脆弱。你感受到脆弱,你才感受到生命,因為人對生命的體驗之一就是脆弱。把握住河流的細微和脆弱,你對河流生命的認識,就會深化一層。
同樣道理,你到江河尾閭,可以再次體驗河流生命的終結,滔滔大河,融入蔚藍色的海洋,悄然消失,仿佛是一首交響樂的終了,在高潮中回歸平靜。當然,生命河流的青年與壯年,也是同樣伴隨河流的一生。
河流作為生命,她不僅自己獨立存在,而且以其廣闊的空間、時間和拓展帶,繁衍、滋養(yǎng)、推動了眾多生命體的存在,從岸邊的各類植物到水中各類動物,河流形成一個豐富多彩、無邊無際的生物圈。僅就人類而言,最初的形成與輝煌的文化,都是由河流滋養(yǎng)和哺育的。沒有河流,很難想象,人類會怎樣進化,也許我們會萎縮,像地撥鼠一樣在烈日下隱身于沙漠的地層下,也許我們只好重新回到大海里,像海豚一樣搖著尾巴在海中劃行。正因為有河流,而且她像母親一樣,呵護著人類,并且教會人類創(chuàng)造文明,所以,我們才脫離了其他動物的思維和行為方式,成為高級的靈長類動物,我們才創(chuàng)造了勞動工具、創(chuàng)造了文字,學會了繼承與發(fā)展,把地球變?yōu)槟壳坝钪骈g惟一的活力盎然的星球。
所以,我們稱長江、黃河還有諸多大河為“母親河”。這個比喻如此準確、親切,以至于我們往往脫口而出,沒有感覺到她的神圣,也許只有當某一河流生命消失之后,可能我們才會沉浸于對她的感動之中。
因此,人應當像善待自己的生命一樣,善待河流。沒有了河流的生命,將會使她引力范圍內的空間、時間帶里的生命,也隨之枯萎、衰亡、消失。
著名水利水電工程師、兩院院士潘家錚曾有過這樣一段關于反思水利工程的論述,他說:“人類和水打交道的歷史,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首先是‘無能為力’和‘力不從心’的階段,面對滔滔洪水或赤地千里的大災難,只能逃荒或死亡。隨著生產力和科技的發(fā)展,人們興修水利工程,要管住水、利用水,進入‘改革自然’的階段。人們修堤筑壩建庫、修渠道、開運河、建電廠,發(fā)揮防洪、灌溉、供水、通航、發(fā)電等效益,這階段還沒有結束。但在取得巨大成績的同時,也有失誤,受到大自然的報復,甚至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第三階段應該是,人們在總結正反經驗的基礎上,對水進行更科學、合理的治理開發(fā)利用,做到可持續(xù)發(fā)展,做到與大自然協(xié)調共處。”他還談到,人們在論及水利工程時,還應當增加一門課程:“人類活動引起的水害學”。這段平白樸素的論述,實際上總結、涵蓋了幾千年人類與河流、與水打交道的過程和認識升華。我們通常把人類有主觀意識制作勞動工具、利用文字記事后的歷史稱為文明史。在文明史的過程中,人類最主要的史跡之一就是“征服”,以及為征服所做的一切努力,征服一個民族、征服一座山頭、征服一條河流。但是,經過20世紀生產力極大的發(fā)展以及由此引起的自然界巨大變化所帶來的成比例的災難,人們開始反思自己的文明史。當前,全球關于保護環(huán)境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就是這種反思觀念的折射和放大。誠然,我們必須承認,我們的祖先在大自然對人類無情的摧殘、毀滅面前,始終不是無所作為的,他們一次次抗爭一次次探索,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正是他們的努力,才使我們能走到今天。但是,我們也應當看到,人類的智慧,哪怕走遠一點點,對我們家園都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害。在歷史上,有被攻破城堡的民族,卻沒有被征服的民族。同樣的,縱觀歷史,有被改造的河流,但是似乎卻沒有被征服的河流。人類每奪取河流一寸土地,河流便會回敬人類一次災難;人類無度掠奪一方河水,河流也會用同樣的無禮,加倍地報復人類。我國北方河流無數(shù)干涸的河床和不期而至的洪水,都是這個生命對人類不滿的回音。今天,是我們去反思過去和矯正偏差的時代了。進入新世紀,人類對待河流的反思必然成為思維主流,人們不僅不再陶醉于對河流征服、侵占的勝利,而且面對現(xiàn)實,正在逐步改變以往的做法,提出“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提出“退耕還湖”、提出“維持河流生命的基本流量”等諸多高瞻遠矚的命題,正像對待任何一個生命體一樣,以平等、公正的態(tài)度來善待那些滋養(yǎng)、哺育了人類的河流。以此為出發(fā)點和歸宿,河流才能生命長存,而與其相依相存、須臾不能分離的人類生命才能長久,人類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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