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情空間日志
有這樣一對母女,母親七十多歲,女兒也已年過五十。母親出生在解放前,家貧,兄弟姐妹多,為了生計,父母很難把每個孩子照管好,母親一歲多時,現在不了解詳細原因,被弄傷了兩腿,無錢醫治,或許那時鄉村也根本沒有醫治的條件,所以從那時起,雙腿就變了形,落下了殘疾,大腿彎曲在一起,基本上不能分開,僅靠兩條小腿扭曲著挪動,行動非常困難。由于變形處血流不暢,還引發了右大腿內側生了兩個濃瘡,這瘡一直長了二十多年,母親出嫁后,幸遇一醫生,在看過后,道一句“怎么受得了!”,給下了很深的藥稔子,很長一段時間后,竟然好了,只留下了兩個銅錢樣大的疤。母親性剛強,雖然身有殘疾,未出嫁時,地里的活干不了,就把家里打理好,照看弟妹,縫衣做飯,操持家務,樣樣盡心,卻也在家保全了地位。出嫁后,育有兩女兩子,盡管大女兒出生在三年自然災害期間,因沒糧食吃餓夭折了,剩下的三個孩子,差不了幾歲,那年月,好腿好胳膊的人支持個家都不容易,何況一個殘疾母親!她幾乎竭盡所能,把智力精力體都用到了極限,那時田里產量低,生產隊又按工分分糧食,一家人就父親一個壯勞力,分的口糧在村里就是最少的,不夠用,就和著青菜吃,從春天到初冬,地里長出什么野菜就挪著去挖,薺薺菜,灰灰菜,銀銀菜,豬毛菜,馬齒莧,掃帚苗,地瓜葉,芝麻葉……,樹上的楊槐花,榆錢,柳絮…等等,凡是無毒能入口的,基本都讓母親當干糧做了吃。到了冬天,自然就是地瓜宴了,蒸的,煮的,燒的,一家人總算裹了腹,連飽都談不上。那時吃水不象現在有自來水,一個村就在村中央有口旱井,人畜用水就去挑,家里放個水甕,人抽空就把水裝滿,這事應該是男人做,可父親在大隊上問點事,又常喝酒,水甕里就會空,母親擔不動,就帶著孩子們用土罐從井里提水,然后抬回家,來回四百米的路,這一罐水就得半個多小時,遇到好心人,就會幫忙擔幾挑,把水甕裝滿,母親人緣極好,手又巧,東西鄰家也常幫人做衣服做鞋,自己當裁縫,還做的很合身,由于不惜力,真心對人好,雖有殘疾,更贏得了村里人尊敬,沒比別人矮半頭。
一家人穿的衣服更講究實用性,生產隊種棉花,采摘后分一點給各家,然后脫籽,彈成棉絮,母親自己用手鉸車紡棉花,有時為了趕做冬衣,徹夜不眠的紡,紡出線,緊接著再自己織成粗布,自個裁,中間薄薄夾層棉絮,冬衣就做好了,無論刮風下雪,一冬天就那身棉衣,棉鞋也自己做,一冬天也一雙,沒襪子,陰天下雪踏濕了,再暖干,第二天照穿上。被子是一家五口人擁在一張單床上,薄薄的一層被,往往顧得了頭顧不著腳,一冬天只是脫了棉鞋睡。天暖了把里面的棉絮掏出來,穿上兩層布過春,夏天父親就光著脊梁,男孩光著屁股,大了套個褲衩,母親和女兒穿著一層老粗布衣過夏天。
找住的地就更難了,剛嫁過來時,和奶奶同住半間屋,說叫屋,其實是湊著近親家的墻,用幾支木棍支撐著斜坡下來,上面放些柴草,秫秸,糊上泥巴,周圍再用土打的墻圍起來,下雨就會漏,有時外面雨停了,屋里還會滴,后來有孩子了不得已,就得在外面尋地方住,向生產隊申請了村頭荒地上不足一分半的地,在那上面蓋了二十多個平方的房子,母親年初喂了頭豬,還喂了幾只羊,整天挪著去田里拔草,年底把豬和羊賣了,換了些磚和瓦,打了五層磚臺,父親開始在上面砌土墻,拉土和泥,摻上麥草,把泥和硬硬的,每次砌約八十公分高,等干了再砌上一層,共三層,最后一層也叫接三叉,伐了幾棵碗口粗的樹當檁條,樹枝橫擺上,再鋪上柴草,糊上泥巴,把小藍瓦再一片一片擺上去,做好了可以不漏雨,這樣終于有了自個的兩間屋,這兩間屋蓋了小半年,那份高興,母親說比現在住上高樓大廈還風光還喜慶。
母親對孩子要求很嚴,幾近苛刻,不是自家的東西不能要,再窮不能丟了志氣,用她的原話說就是“不吃那口饅頭爭那口氣”,孩子與別家的孩子發生矛盾,總是先訓斥自家孩子。要求孩子們都得勤快,不能懶,早早起來就會吆喝孩子們拾柴拔草撿糞,后來母親說,沒辦法,那也是逼的,不然咋支撐起這個家,就這樣,母親堅強著,忍耐著,終于讓這個家逐步有了個家的樣子。
下面就該說說女兒,由于生在這個特殊的家,她比大弟大四歲,比小弟大六歲,六七歲的樣子就幫母親看小弟,等到八歲,母親就安排她提個小巴斗去鄰村磨面,她就成了母親的腿,到了上學年齡,女兒渴望上學,父親說,你母親不能動,你就別上了,幫母親拾掇拾掇家,看看弟弟吧,為這事,女兒沒少抹眼淚,偷偷的去了學校很多次,但最終還是沒上成學,這也是她一輩子最大的憒憾。她的命運和苦難的家庭緊緊拴在了一起,八歲開始,挑水,磨面,放羊,喂豬,割草,拾柴,洗衣,燒飯,照看弟弟,還得學著做針線活。這些看似簡單的活計,在當時對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來說是那么不容易,那時洗衣服只能在河溝里,夏天還好些,冬天砸開冰,水刺骨的涼,小手凍得紅腫裂口,天下父母哪有不疼孩子的,沒辦法,母親洗她也跟著洗,然后在樹中間拴根繩,涼上去。再稍大些,母親會安排她上街賣雞蛋,買點油鹽,去替母親看看親戚,有時也用地排車拉著母親和弟弟,有她替母親跑路,母親的腿象是沒了殘疾,可以實現自己很多愿望。再后來到了十三四歲,身體長大些,不但忙家里活計,還要去生產隊掙工分,頂大人出力干活,還參加了棉花工作隊,種棉花是個費心的事,從打營養杯育苗,到移栽,澆水,灑藥治蟲,去旁枝,去邊尖,摘棉花,收棉材,最后再把地里落的棉葉和一部分土,裝車拉到生產隊牛棚,冬天給牛墊圈,開春再作為肥料拉回地里,可得靠上干。女兒年齡小,背著藥桶打藥常累得哭,可為了家人能多分些口糧,也只好忍痛受累的堅持著,再逢著一年的春種麥收,夏播秋收秋種,一年到頭也難有個閑時候,比起那時,現在的農民也真算享福。
八二年,農村土地承包,人們種田積極性徹底高漲起來,女兒和父親把責任田管理得井井有條,糧食也取得了豐收,那年全家人才吃上了純糧食面,年底還買了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那時代稱為三大件。好象是下一年,母親的胃病好象又重了,腿也開始痛,女兒也就經常帶著母親四處求醫問藥,把附近的醫院診所都看遍了,母親的病也是時好時壞,終日靠藥維持。八六年女兒出嫁了,母親還是盡最大努力籌辦了嫁妝,用她的`話說,“女兒長這么大,沒少跟著受罪,不能太對不住她”。女兒雖然嫁了,但嫁到離家五六里的村,身在婆家,心在娘家,一早一晚大空小空盡往娘家走,家里地里的活照干,依舊拖著媽求醫問藥。母親說,“這路讓你跑明了!”,自是心疼女兒,但也沒有辦法。八七年,母親生了一場重痛,住院一個多月,女兒正生孩子守滿月,這一對母女經歷了一生中最長的一次生死離別,醫院的母親惦念女兒,坐月子的女兒想念母親,女兒坐完了月子,母親病也好了,母女痛苦一場。八八年,母親又患上了類風濕關節炎,大弟出去打工,小弟在外求學,女兒一個人照顧起了家里地里的全部活計,還得給媽尋醫問病,處處還得帶著個孩子,還有自己的小家,那份辛苦和壓力非常人受得。九零年女兒又有了自己的女兒,帶著兩個孩子婆家娘家整天來來回回的跑,何等不易!九一年大弟又英年早逝,照顧娘家的責任完完全全落在了女兒頭上,從此,更忙碌了,陀螺樣轉。九八年母親又大病一場,身體每況愈下,女兒的負擔更重了。二零零年父親腦血栓,搶救及時,沒落下后遺癥,零一年復發,零三年復發,零五年復發,零六年復發,一次比一次嚴重,零七年初春,父母親住進了同一家醫院,女兒沒日沒夜守候,母親出院,父親終不見好轉,去了多家醫院,其間一百零三天湯水未進,就靠輸營養液和蛋白維持生命,在臘月的時候終歸去了,但女兒盡了最大努力。隨后的幾年,母親老邁,身體不支,多次生病,女兒都服侍榻前,悉心照顧。一零年,母親胃穿孔,由于體質差,長期服用激素,刀口不愈合,多次出現危險進行搶救,住院四十多天,終歸是活了下來。但這次大病以后,母親傷了元氣,再也不能站起來了,女兒把母親接到自己家,至今已三年多的時間,母親的吃喝拉撒全由女兒和家人照顧,其間還要不斷的去醫院看些小病。今年母親又病了,輾轉了幾家醫院,病情終得已好轉,看著這對病榻前的母女感慨萬千,母親已風濁殘年,但頭發尚花白,女兒卻兩鬢如霜,如果不是染了發,肯定滿頭皓首了!母親養育了女兒八年,自八歲后的女兒回報母親近半個世紀,堅強的母親是偉大的,締造了這個家,勇毅的女兒更是偉大的,這種反哺的付出甚至超出了母親的養育,卻一直無怨無悔!我尊敬這兩位偉大的女人,母親就是我的母親,女兒就是我的姐姐。我們家雖然艱難,但因為有了這兩位偉大女性的付出卻愛意濃濃,幸福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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