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湖山》的讀書筆記
深夜,萬籟俱寂。
窗處,已是一片寂寂的黑。
屋內(nèi),我獨坐,書桌上有鄧云鄉(xiāng)的散文卷《秋水湖山》,還有青燈的光輝。燈,便是夜半讀書之燈,稱之為青燈,便是因為“青燈有味是兒時”這一點情趣,詩中這青燈的味道還是感覺滿不錯的?磿,或有傷感、或有意會、或者勾起一點小小的甜蜜或傷感的回憶,自由之至,也散漫之至。我不敢用“秉燭夜讀”,不僅是不敢用這好學(xué)之名,而且好學(xué)讀書太吃力,我是散漫慣了的,不如憑趣味讀書自然、愉樂。這一點,似乎與鄧云鄉(xiāng)先生所見略同。
《秋水湖山》的'第一卷主要是鄧云鄉(xiāng)先生游樂山水之作!吧剿敝饕墙巷L光,鄧云鄉(xiāng)先生的散文,即是山水散記,也透露一種游戲人間的瀟灑,還有歲月過遷的閑淡,散漫之中有情趣、淡泊之中又藏有真知灼見。
鄧云鄉(xiāng)先生的自述概括得十分精當:
隨緣日日念彌陀,
有口無心不解佛。
縱使法師千棒喝,
癡頑依舊笑哈哈。
鄧云鄉(xiāng)先生這里有自謙之意,他的散文中所透露出的古樸禪意,自有一番風味。
江南,是在文人筆下話下生香,但卻又只能彌漫在夢里的。前年去杭州,不見那西子的“濃妝淡抹總相宜”的情調(diào),而觸目滿是煩雜的人影,幾乎將西湖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完全顛覆。有了這等前車之鑒,我再不敢冒冒然闖進江南這個夢境,只能捧著文人們的山水散記,在夢里構(gòu)建江南,聊以安慰了。
鄧云鄉(xiāng)先生寫的正是西湖之美,西子之春。晨光嘉微之時“遠處放鶴亭靜靜的,一線白堤,垂柳如芥,淡淡地浮動在水面上!彼坪醪ü狻⑺畾、樹色、橋影,沾人衣袖,撩人眉睫。春末之晨,在鳥聲歡唱、曙色籠罩中的西湖,由鄧云鄉(xiāng)寫來,自有情趣。
“望著閃著夜光的湖面,極目處黑黝黝地一片,看不出是山影還是六橋堤痕。動蕩的湖水拍打著船幫,微微有些聲音,樹影下還有人在切切私語,兩相呼應(yīng),組成了西子的夜曲!边@幾句,清明時節(jié)的西子之夜,卻又是靜謐的世界了。
“遍地像是蒙著一層霜的翠綠的筍,那綠色似乎要化作水滴下來,似乎要流到西湖中去:而透過竹林,望著湖水,又似乎那片竹林就長在綠波上。”春末夏初,正是楠竹初成之時,翠色迷人,便是如此吧。
“黃昏時我從孤山下走回來,梧桐葉子雖未全部黃落,但不少已飄零了,被風吹到湖面。我走過平湖秋月,繞到邊上一座廳的外廊,坐在欄桿上,望著蒼茫的湖面,極為靜謐”。秋末黃昏,最是寂寥凄清,但從中我不感到寂寞,更不感到凄涼,只感到沐浴到一種美的境界中。
西湖的美是耐看的,富于變化的。晴雨有風情,春秋有畫意。夏日有驕陽,斑駁樹影;嚴冬白雪,粉砌湖山;曙色浮蕩,小鳥啁啾;夜色迷離,蛙鼓一派……朝暮睛雨,一年四時,無時無刻不在賦予西湖以種種美的景色、美的情趣、美的意境。
鄧云鄉(xiāng)的散記,寫西湖別有風味,但個中情趣,只可悠悠意會,不可言傳矣。
一篇散記足以慰寂寥,不可貪多。
愿今夜夢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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